视频没有声音,只能看到男生身形矫健,仿佛没有痛觉,不挡只攻,出手狠戾,几分钟就解决了七八个。
打起架来这么血腥暴力,在他面前装得像只大笨狗,宋棠颀再怎么优秀也还没成年呢,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恰好满足了高中生那点虚荣的小心思。
但被这样的人喜欢上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
他最厌恶林彻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企图心,像只死死咬住肉不放的野狗。
“没听见打铃了吗,赶紧回座,趴桌子睡觉的,把脑袋抬起来。”
严厉的女声响起,张洪梅手拿戒尺“邦邦”在讲台敲了好几下。
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后,清了清嗓子,“周四教育局要派教研员来听课,在咱班开数学公开课,晚上回去把向量这节好好预习预习。”
“明天先排练一遍,公开课都别给我掉链子,那么多领导老师在后面坐着。”
“老师,会的举右手,不会的举左手,绝对给你撑场子。”肖宇刚说完,一个粉笔头正中脑门。
“就你皮,”张洪梅拍拍手里的粉笔灰,
“咱们前两天刚串座,这个小组就近重新分,从左到右,前后桌一组,12345678组,正好一组6个。”说着,手指比划了一圈,又选了几个组长。
“老师,我们这组多一个。”
王雪颤巍巍地举手,她实在不想跟林彻一组,组长收作业,林彻打她怎么办!
一张桌子孤零零地靠在最后一排的墙角,不管前面说什么,男生始终低垂着头,露出一节莹白修长的脖颈,脆弱又倔强。
张洪梅心里有点泛酸,林彻家里的情况她了解,林彻继父去世有几年了,娘俩相依为命。
但他妈是个不靠谱的,打麻将酗酒,对林彻漠不关心,还老也伸手管林彻一个学生要钱。这都是张洪梅家访时候从旁边的邻居那打听来的。
林彻打架是凶了点,但也都是别人先来招惹的,就是性格孤僻点,一直独来独往,也没个朋友。
想到这,张洪梅低头看了一眼座位表,“林彻你搬桌子到体委旁边。”
林彻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抬起头,刚睡醒还有点懵,反应过来是让自己串座,木着脸,“不——”
话还没说完,张洪梅转头开希沃白板,随口念叨,
“就宋棠颀后面,下课再搬。”
他默默地把嘴里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嗯。”
林彻右手无意识地把在桌边,想到串座的事,脑袋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得晕乎乎,怕自己笑出声,他死死地咬住舌尖,血腥味蔓延在口腔,才从狂喜中清醒几分,到底没忍住低头露出个苍白清浅的笑。
宋棠颀闻言笔尖顿了顿,微微皱着鼻梁,随手撕下刚演算的草稿纸团成一团,向后门的垃圾桶一抛,没进去,啧,更烦了。
围观全程的同学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嘀咕,张洪梅插好u盘转过身,
“别嗡嗡了,咱们班的进度都已经落后了,把数学书翻到39页。”说完,又抬头瞟了一眼墙角,林彻答应得是不是有点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