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出声来:「父亲,您是真的以为,我拿到了虎符还会帮您啊。」
明明我拿到虎符之后,最想弄死的就是你啊。
「我都能当太后了,是脑子有问题吗?还要找着去当公主?」
我爹,不,顾秉之脸色大变,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竟然要帮萧程昱!你可想清楚了!」
我点点头:「皇上的旨意在此,本宫只听皇上的。本宫不帮皇上,难道还要帮你这个乱臣贼子吗?」
「顾问诗!」顾秉之喊我的名字。
「父亲记错了。」我打断他的话,「本宫不叫顾问诗,而叫许问诗!」
我的名字……叫许问诗。
顾秉之知道我不打算帮助他之后,疯了一样攻击萧程昱。
萧程昱不知道顾秉之发了什么疯,只好也来找我。
跟皇位只差一步之遥的人,就那么跪在殿外,轻声细语道:「求母后帮我。」
他没有了他父皇重病那两天的神气——曾经的他以为,圣眷是他最大的倚仗。
可等到他父皇不在了,他才发现,论年龄,他没有办法和大皇子比,论老谋深算,他没有办法和那些蠢蠢欲动的朝臣比。
「大概是因为本宫想帮你……」我假惺惺地擦了擦眼泪,「父亲想着,若是除去你……本宫自然只有帮他了。」
顾秉之便是这样想的。
我自然没有说谎。
萧程昱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来:「他凭什么要母后帮他?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对许家做了什么吗?」
「啊?」我适时露出惊讶之色,「你说什么……我父亲……他怎么会?」
「母后还不知道吧?许阁老清廉半生,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一切都是因为顾秉之的陷害罢了!」
我故作惊讶,又装作愤怒:「你!你不要冤枉父亲!」
「我一定会让母后看清顾秉之的真面目!」
萧程昱匆匆出宫。
我也匆匆出宫,不过,去的是大皇子萧程煦的府上。
「我若能放你母亲出宫,你愿以何物相换?」
人都有软肋。
大皇子萧程煦,暴虐恣睢,拥兵自重,但是他这一生中最珍视的人,不巧,就在我的手上。
「若我将你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你怎么保证我和我母妃能安然无恙?」
「自然能保证。」我安抚地笑笑,「只要你的兄弟不登帝位,你就不会是他们的眼中钉。」
「你不帮老三?」萧程煦诧异问我。
「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是,老皇帝就他们三个皇子,而我帮我名下的萧程昱是最有利的。
但谁说我只能帮萧程昱呢?
萧程煦给我兵符的那个早上,御史台弹劾顾秉之,说他冤枉许阁老,忘恩负义,陈年证据一份份地拍在顾秉之的面前,只把顾秉之这个「清高文人」拍到了奸臣的耻辱柱上。
「可惜了。」苏常玉替我磨墨,「新皇未立,群臣歇朝,这案子在大理寺办的,奴才也就没看成顾秉之的模样。」
顾秉之风光的时候,人人捧他的臭脚,顾秉之落寞的时候,人人都想踩他一脚。
我得了空去天牢里看顾秉之。
他坐在牢房一角,并不搭理我。
倒是顾郢亭,见我过来,贵公子的风度也不维持了,只握着栏杆喊我的名字:「问诗,问诗,救救我!」
狱卒护着我往后躲了躲,怕被他碰到。
我轻轻摆手,让狱卒退下。
「问诗,表妹,当初没有跟你离开是我错了,我……我一直是爱你的。」
顾秉之在另一头不言不语。
他们还将顾郢亭当作救命绳索。毕竟当初我和顾郢亭「爱」得轰轰烈烈,顾家上下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所以,顾郢亭满是希望道:「问诗,只要你愿意帮帮我,我愿意……我愿意入你床帏,我愿意做你的鹰犬。」
旁侧,他的妻子忍不住脸上露出愤愤之色。
「当年我们相约私奔,你道为何私奔不成?」我笑出声来,「你真的以为,我能看上你吗?」
当年,我和顾郢亭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私奔。
那时,我不过刚刚从金陵回来不久,入了顾府,顾秉之对我的愧疚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磨殆尽,我又不得顾夫人的喜欢。但我在顾府过得还不错,全因为顾郢亭的额外照顾。
少年时候的我,很是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不过一年,我便和顾郢亭互许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