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郢亭就没大变,除了长得高了一点,相貌更好了一点之外,他还是他,风致朗朗,性情端方。
我进门的时候发出了声响。
顾郢亭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门前的我。
男子十四岁和二十四岁,还是很有区别的。
顾郢亭的眉目显得有几分坚毅了,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生疏。但好在很快,他露出了笑容,轻声喊我的名字:「阿浓。」
春枝为我们关上了门。
我和顾郢亭曾经有过一段情。
名义上的亲兄妹暗生情愫,我们曾经大闹顾府。后来知情人士尽数发卖,只有春枝,是我用命保下来的。
顾郢亭的腰带上挂着几个香囊,香囊上的针法生疏,不像是买来,也不是出自顾夫人之手。
他迫不及待地对我说着情话:「阿浓,这些年,你就真的没有想我吗?」
……
萧程昱闯进来的时候,顾郢亭回忆完了我们俩的青春。
见着我的眼眶发红,他喝了口茶,温声道:「只要你帮我们,阿浓,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我问他:「一家人在一起?我的好兄长,那岂不是你为太子,我为公主吗?」
顾郢亭试探着勾勾我的手:「到时候父亲什么都得到了,哪里还会管我们?」
「我不信你。」我道,然后假作撒娇,「除非——你将那香囊给我。」
他的脸色变了变,却在我说出要荷包的时候骤然笑开,像是看透了我的模样:「这本是别人……这也要吃醋,吃醋就吃吧,小醋罐子可不是你吗?」
他潇洒地将香囊解下,放入我的手中。
「满意了?」
下一刻,殿外就传来了春枝的声音:「三皇子,娘娘在里面有要事,您怎么能硬闯?」
有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砰」的一声,殿门被踹开了。
萧程昱背光站在门外,看不清脸色。
当他的声音冷极了:「母妃,你和舅舅,是在叙旧吗?」
他的视线落在我们手中的香囊上,却快要将我的手烧出一个洞来。
顾郢亭不愧是一个脓包。
见到萧程昱过来,他香囊也顾不得要了,只和萧程昱匆匆行礼,就准备告退了。
萧程昱盯着他看了良久,直到对方的脸上都浸出了略微的汗珠,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本宫让你下去了吗?」我忽然开口。
「滚出去!」是萧程昱的声音。
相比于我,顾郢亭还是更怕萧程昱一些。
也难怪,毕竟他还以为,我仍旧是当初那个缠在他身边撒娇弄痴的女孩。
顾郢亭乖乖地退下,还贴心地为我们关了门。
于是,萧程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靠近我,粗粝的手指磨过我眼下——手指的温度就那样透过薄薄的眼皮,透到了骨子里。
「你刚刚为他哭了?」
萧程昱在我面前从来是可怜巴巴的,哪里有过这样的侵略感?
他这样子,一时间竟然唬住了我,让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三步。
可就是这三步!
萧程昱是个狼崽子!你若在他面前一直强势还好,可你但凡有一两分示弱,就要随时提防他的反扑。
我没有想到,萧程昱直接掐着我的腰抱了起来,拎着我就往床帏里走去。
「萧程昱!青天白日你要做什么?」我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呵斥他。
但狼崽子一向是叼着了肉就不撒口的。
萧程昱一把将我扔在了床上,脸就凑了上来,声音嘶哑:「母后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
可以个大头鬼!
我一脚踢下去。
他不曾提防我,猛地被踢倒了,脸色惨败地往一边滚去。
滚到地上之后,他还不忘恨恨问我:「为什么父皇可以,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