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原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学校不来。
下单给他的情书递不出去,客户们一天三问,量变引起质变,我愁得头秃。
走投无路的我,上知乎提了个有噱头的问题:如果你男朋友突然不理你了,如何辨别他是在生你的气,还是不喜欢你了?
有个匿名回答,说了三个字:苦肉计。
我苦思冥想了三日,三日后,骑自行车过桥时,故意将左胳膊蹭上石桥栏杆,擦破了不大不小一片皮。
新鲜的擦伤、红艳艳的血,挂在我白嫩纤细的胳膊上,分外瞩目。
我蹬着自行车去了校医室,没事人一样在门口拍了张照片,配上文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发了张带定位的朋友圈,只对沈星原可见。
发完朋友圈,我进校医室挂号,看诊,买药。
刚在休息室坐下,准备给伤口消毒时,沈星原大汗淋漓、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条朋友圈杀伤力太大,我看着他,突地就失声了。
他一言不发地蹲在我面前,拿走我手中的袋子,拆开碘伏和棉签包装,给我左胳膊消毒。
大概是很少做这种事,他没控制好力道,我被棉签戳得「嘶」了一声。「弄疼你了?」他紧张兮兮停下动作,抬眸看我,眼中全然都
是关切。
不得不说,沈星原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与他
对视,纵使我妾心如铁,都免不了被他蛊惑。
「嗯,你轻点……」我鬼使神差卖起了惨。
他凑到我胳膊边,往我伤口处轻轻吹了几口气,又笨拙又可
爱。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言情小说没少看。他的表现,称得上一
句合格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让我不合时宜地走了神。
假的终究是假的,这场美梦,就像是空气中漂浮的泡泡,一戳
就碎。
「还疼吗?」他低声问。
我摇头,装傻问他,「你怎么来了?」
「看到你受伤,担心你就来了……」他小心地在伤口处撒上止
血药粉。
药粉接触到血肉,开始产生作用,伤口处一片火辣辣的疼。
「最近没看到你,忙什么呢?」我主动找话转移注意力,借此
忽略胳膊上的痛。
「没忙什么,就是不怎么想来学校……」他情绪不高,「这是擦哪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伤而已,不碍事。」我当着他的面动了动胳膊,「你看,没骨折没拉伤,过几天就好了。」
他突然板起脸,疾言厉色,「宋冉,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活得这么粗糙。你知不知道,夏天伤口很容易发炎的,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沈星原,你是在嫌弃我吗?」我歪头看他,「我都不在乎,你凭什么凶我?」
他缠纱布的动作一滞,而后火冒三丈,「凶你怎么了?就凭我是你男朋友,表白墙上你亲自发的那条声明现在还在呢!」
「哦。」我无所谓地笑笑,「一开始不是就说好了,只是名义上的吗。」
「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将纱布打好结,起身往门外走。
「沈星原——」我叫住了他,「不忙的话,一起走走?」
11
他没说话,却停下了脚步。
沉默即默认,我和他并肩走到音乐学院的天台上。今天是个阴天,微风化去空气中几分湿热,人工河边的垂柳轻
轻摇曳,边上有几对情侣在嬉笑打闹。
别人的大学生活都这般恬淡安适,只有我,整日疲于奔命。
「沈星原,别再逃课了,大三的学长要做好表率作用。」我趴
着栏杆,听着音乐学院不知哪个窗口溢出的音乐。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听说你和班上同学关系不好,两年后你们都要各奔前程,要
珍惜这份缘分。」我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