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责罚!」
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低头道:「臣妾从中午就在等,
只想见皇上一面,见不到便不能安心,这才不顾阻拦闯进来,
此事与王公公无关,请皇上责罚臣妾吧。」
他看着我,目光软了软,问我:「你一直在外面等?」
我抬头,不待我回答,他却突然变了脸色,捡过床边小桌上的
茶杯,啪地摔在我脚下,骂道:「滚出去!」
我被吓得后退了两步,还在茫然中,便听见身后一声尖细的惊
叹,「呀!皇上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好熟悉,我侧过头看,原来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察海,
他们来得好快。
我立时明白了李长风的用意,扑通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李长风带着几分怒色道:「别在这惹人烦了,还不快滚?」
「臣妾这就走。」我提起裙摆,弓着身子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听见察海说了一句:「动怒伤身,皇上可得小心龙
体呀!」
声音越来越小,之后便再听不见什么了。
我被李长风赶出来这事,很快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
翌日向太后请安,偶然听见其他妃嫔议论,说:「幸好昨天走
得早,没跟周美人似的,硬去触皇上的霉头。」
「是啊是啊,谁叫她邀功心切,不知自个儿几斤几两呢。」
我低着头,哀哀切切地走过去,她们这才闭了嘴,转移了话
题。
不时有人假意拉拉我的手,让我不要伤心,我就低眉顺眼,抿
嘴苦笑。
请安完毕,各妃嫔都陆陆续续走完时,一直没说话的梁逐月忽
然从后面挽起我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妹妹辛苦了。」
我柔声回她:「不辛苦,这是我的本分。」
她掩嘴笑了笑小声道:「我是说妹妹做戏辛苦了,把那些蠢货
哄得一愣一愣的。」
我身子一僵,梁逐月她果然不简单。
「姐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不明白呢?」
「周美人啊,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我看着累得慌。你看似位分最低,最可怜,实际上却是被保护得最好的,你和皇上之间,情分不浅。」
「姐姐说什么呢,皇上在锦州时就极讨厌我,这事儿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就能知道。」
「我可没那闲工夫找人问,我只相信我猜到的。」
她笑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戳破你的,看着那些人犯蠢,不是很有意思的事吗?」
转眼到了分岔口,梁逐月松开我的胳膊,挥挥手道:「妹妹可要保重身子啊,我还等着多看几出戏呢。」
她转过身,腰扭得很夸张。
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心中分明有算计,表现得却是漫不经心。
我思绪渐渐凝重,这个梁逐月以后恐怕会是个大麻烦。
日子一天天地过,李长风渐渐好了,据说只要再恢复两三个月,就能站起来了。
他腿恢复得正是关键时候,自然是不可能翻牌子要人侍寝了。我想见他,但眼下还真没有办法。
他重新接骨一个月后,阴雨天多了起来,听宫人说,李长风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老是一脸不悦,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又有人说,好像一到下雨天就是这样。
我忽地想起来,李长风在锦州时就有一到阴雨天就膝盖疼的毛病,只不过他总忍着,看起来可不就是满脸的不高兴吗。
我翻箱倒柜了一上午,可算是找到了那年去问人要的蛇毒膏,怀着小雀喜寻到了御书房去。
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紧张了一下,御书房里有些人不是他的,很多话不能说,他放下奏折,端着架子问我:「你来做什么?」
我端端正正给他跪下,「臣妾离开王府时,王妃曾说,皇上您到阴雨天了膝盖会疼,需要人帮忙按一按,臣妾知道皇上不喜臣妾,可这毕竟是王妃的嘱托,臣妾不敢有违,求皇上允许臣妾来伺候您。」
他的心放了下去,假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臭着脸说:「那你来吧。」
我窃喜着压住轻快的步子走过去,半蹲在他旁边,撩起裤管,将药膏在手心搓热了给他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