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贪睡呢。」
「不敢?这可不像你。」
他这句「不像」,把一屋子的人都弄紧张了。
江雨铃比谁都紧张,她知道我代她侍寝去了,却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和皇上又说了什么,因此回起话来,便句句斟酌,生怕说错话。
「皇上,皇上说笑了。」她干脆低下头,少看少说。
皇上沉默片刻,将一只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点儿东西吧,昨夜辛苦,该好好补一补。」「臣妾不辛苦,皇上先吃。」江雨铃把另一只碗向他推过去。
他低头,盯着她手的位置看了片刻,站起身来,道:「朕不饿。」说着,他负着一只手,在屋里慢悠悠地散起步来,边走便观察房间。
「你进宫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景阳宫是新建的宫殿,房中陈设若有不全或不满,你可以跟察海说,让他置办。」
他说话风轻云淡的,江雨铃却汗毛倒竖,候在门口的周嬷嬷脚尖一踮,恨不能跑过去让他别转悠了。
「皇上!」江雨铃「腾」地站起来,小步快走到他身边,努力地镇定下来,道:「臣妾喜欢这里,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便好。不过这屋里瞧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左看右看,眼睛停在了屏风的方向,随后,便抬步走了过来:「江美人,这屏风,瞧着有些特别。」那阴影越来越大,我缩成一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哎哟!」
在皇上的手触碰到屏风的前一刻,江雨铃忽然叫了一声,随后扶着额头,缓缓地跌在地上。
「呀,娘娘!您怎么了?」周嬷嬷见状,心领神会,扑了过去。
皇上的手停在半空,回头看了一眼,僵硬地收回手,向她走去,伸出手虚扶她。
「你怎么了?」
江雨铃搭上他的手,娇娇软软地站起来,揉着额头道:「头晕呢,许是饿的。大概是昨晚,昨晚确实累着了。」听她这样说,皇上也就没心思再看什么屏风,扶着她坐了下来。
「要紧吗?不如传太医来看看?」
江雨铃连忙摇头:「不要紧!臣妾就是饿的,打小就有这毛病,一饿就头晕呢。」皇上点点头:「那就吃点儿东西吧。」
「好呢,皇上您也吃。」
「朕不饿,朕看着你吃就好了。」
他当真坐下来看她吃,不过没再说过话。
坐了会儿,大概觉得无聊,他轻咳一声,道:「时辰不早,朕还要去处理公务,你慢慢吃。」
「哦对了。」临走前,他又交代道:「若有什么想要添置的东西,尽管跟察海提,叫他安排。别送了,朕自己走。」江雨铃起身目送他走远,直到瞧不见人影了,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后怕地擦了擦汗。
随后便走到屏风后,踢了我一脚:「江非白,死了?」
我痛苦地哼出声,忍住身上的疼,撑起身子默默地站起来,却又被她一脚踹倒。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她气愤地瞪了我一眼,对周嬷嬷道:「都怪她!看见她这副样子就糟心,周嬷嬷,把她弄死,丢湖里算了!」我都顾不上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是纳闷,思索着,她是怎么怪到我身上的?今日的紧迫,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周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劝道:「这可使不得呀小姐,这里是皇宫,比不得家里。要是被发现,就连太后都保不住咱们!」
江雨铃闻言,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的,却又知道周嬷嬷说得有道理。
何况,她没那么狠,她也不够狠,若真有胆量杀人,我也活不到今天。
她想了一会儿,咬咬牙道:「宫里头不是有专门让犯了错的宫女做事的地方吗?把她丢进去,让她没日没夜地做苦工!」
周嬷嬷犹犹豫豫地,又想劝,但见她气头正盛,只能点了头。
3
我被丢进了浣衣局里,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都在洗衣服,一双手从天不亮泡到月上中天,到睡觉时,已然肿得不像样子。
好在如今天气暖和,若是冬天,手早就冻烂了。
我离开后,江雨铃被册封成了贵人,毕竟被「宠幸」过,又有太后撑腰,上位是很快的。
后来连着几日,皇上都翻了她的牌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后面就极少再找她了。
话说回来,第一夜是我代她去的,她压根没破身,我真是好奇,她后来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想来想去,觉得多半是周嬷嬷教她自己破的。
想想那模样,还真是有点儿狼狈。
不过,更狼狈的还在后头。
江家是太后的嫡系,江雨铃是江家和太后的稳固权势的希望,她若能诞下皇子,成为皇后,那就意味着,半壁江山都握在了江家和太后手里。
因此,太后三天两头就要召见她,耳提面命,让她争点儿气,赶紧怀上孩子。
皇上都很少再见她了,让她上哪儿怀个孩子去呢?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学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皇上宠幸的秀女,今日在御花园跳跳舞,明日在寝宫门口唱唱歌。
可巧的是,近日多地闹虫灾,小麦绝收、饥民闹事,皇上忙得脚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