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了都没敢开口，直到晚自习九点半放学铃声响起，用气场将周围一圈人冻结住的楚大佬拿着包毫不留恋地往门口走时，他都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英语课代表抱着厚厚一迭答题卡冲进门，英语试卷大部分都是选择题，改起来还算快，两人走路都不看路的，埋头走就是，英语课代表刚好和低着头出门的楚易撞上，两败俱伤。淡灰色的纸张稀里哗啦撒了一地，楚易没保持好平衡，直接摔坐在了地上，低气压被强行打破。满脸茫然地抬头。
英语课代表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子，见状没来得及捡答题卡就上前去扶人了，嘴里不住地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楚一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周辞的动作要稍微快一些，他一只手就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还腾出一只手给他拍了拍灰。
楚易勉强保持了平衡站定，低声和对方道了声谢打算开溜。
“那么急着溜干什么，”周辞道：“还没有发成绩呢。”
“”楚易的嘴巴抿得死紧，回位去等了。
同学们七手八脚地帮着忙把地上的纸张捡起，还一边翻找着自己的成绩，周辞凑到了楚易的边上，低声问他：“你怎么了？”
“……”
“上晚自习的时候就感觉你不太对劲了，”周辞说：“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
楚易别过头没有再看周辞，而是自顾自地低头开始研究课桌——也不知道那张课桌是有什么魔力，他一直盯着它看。
直到答题卡传了过来，周辞拿了二人的，看见楚易的分数后眼睛里瞬间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如果让叶别夏来描述，估计会描述为三分的不可置信，三分的崇拜和四分的向往：“厉害啊……你那张卷子才写了多久啊？”
他本来以为楚易是瞎写的，没想到居然真是高手啊！
楚易的作文字体非常标准且好看，平时普通周练作文只看书法，自然是拿了满分。除去短文改错和语法填空各错了两个，共扣了五分，其它全对，也就是说楚易在只考了四十分钟的情况下英语考了一百四十五分。
再看一下自己的……改错和语法填空倒没什么大问题，但完形填空噼里啪啦错了六个，阅读两个，听力两个，更别提作文因为过于离谱的字迹只有十八分……不对啊，作文低于二十要罚抄的啊！
“你到底是怎么写那么快的啊，”周辞闷了：“根本写不完啊太难受了，每次着急写题操作就会变形，写地理都没这么痛苦过。”
楚易从他手上接过了自己的答题卡，翻到后面的错误答案看了一眼，草草修改了因粗心导致的错误以后，默默托腮望向了窗外。
已经很晚了。
班上的同学也稀稀拉拉走的差不多了，简鹤在离开时还冲周辞和楚易打了声招呼。
“算了，不想英语了，”周辞郁闷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他顺着楚易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你怎么回去？这么晚，公交地铁都关了。”
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女生呢？！
楚易盯他。
“嗨，不是，”周辞神奇地理解了楚易的意思：“男孩子一个人在外头也要注意安全嘛……不如跟我一块儿走？你家住哪儿我送你一程？”
楚易默默地摘掉了自己的口罩，清了两下嗓子：“我认为晚上和你一个gay走一块才是真的不安全。”
周辞：“”
“怎么还有人没有走！”夏大喇叭的嗓门从门口传来，年轻的老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呦，周辞同学，楚一同学，你们俩还在呢，这一男一女的，这么晚，干啥呢？”
夏囿的用意只是想开个玩笑，定州中学虽然有关于禁止校内谈恋爱的校规，但是抓早恋一贯不严，而且他也不信两小屁孩能短短几天就能看对眼，没想到楚一同学直接给他来了一波自爆，也许是因为女生身份实在是不方便，亦或是怕哪天自己在学校没憋住上厕所去了男厕再次被当成变态，楚易非常干脆利落地开口道：“夏老师，我是男生。”
夏囿：“”他不瞎，要不是上级交代了特殊情况，他也不会开学那么搞，夏老师自忖也算是教了五年书的青年教师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楚易背景的浪太大，给他拍了个脑震荡，从开学前半个月开始荡，一直荡到了现在。
他本来都没想过班上的人会相信，结果没想到不管是颜狗还是颜狗的眼睛，都不分男女。
“你嗓子好些了？”夏囿揉了揉额头，巧妙地没有直接回应楚易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本来也没有大事儿，”楚易说：“之前身份信息是我妈填错了，我是担心被班上……咳，总之我说的真的，我是男生。”
夏囿再次默默转移话题，并努力地和楚易开玩笑：“我们的校规可没有说不准男女同学谈恋爱。”
楚易：“我是男生，真的，夏老师……”
夏囿火了，这小子搁这儿漏漏漏，他也懒得转移话题了，直接开怼：“嗓子劈叉成啥样了，别说话了，我没不信，我的意思是校规是不准同学之间谈恋爱。”
“？”楚易迷茫。
周辞不忍直视地转头不看他的神色。
他们学校哪儿都好，就是奇葩一等一的多。
“以前我们学校有对男生闹分手，”夏囿说：“其中一个劈腿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和她们班班花是一对，当时闹得很大，所以后来校规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