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现在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飘在云团里，软绵绵地，程知行一动自己，自己就要从云端掉下来。为了躲开程知行带来的失重晕眩感，江辞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喝完才尝出水里面的甜味。
“这是什么水？”
“蜂蜜水。上楼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叫我的名字，我就在隔壁房间。”
“嗯。”
迷迷瞪瞪上了楼，江辞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了。
程知行在第一次把江辞带回家之后就准备了充足的气味遮掩剂，连抑制剂都准备了，但是抑制剂没打算给江辞用，纯粹是用来以防万一。
但是准备气味遮掩剂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这玩意儿第一个防的alpha会是他自己。
oga的信息素对alpha的吸引力不容小觑，更不用说程知行和江辞的基因匹配率百分之百。万一江辞真的出现信息素逸散的情况，饶是程知行拥有顶级的自制力也可能会控制不住本能。
所以二十毫升能抵江辞周末两天兼职费的气味遮掩剂被程知行不要钱似地在他房间里外都洒遍了。做完这些他才简单煮了碗面解决晚饭问题，然后回了江辞隔壁那间主卧处理今天积压的文件。
夜半，明月高悬树梢，不知那种夜行的鸟蹲在枝头上发出古怪的叫声，程知行被惊醒。
以往的经历让他在睡觉时也非常警觉，稍有声响就清醒了。侧耳听了一会儿，只有那不知品种的鸟半天一声的啼声，程知行正要继续休息，却不禁动了动鼻子。
好熟悉的味道，像是……像是程知行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但又不完全像。
程知行的信息素是空气极好的地方，比如深山里，清晨时还带着寒气的草木香。而他现在闻到的味道也是草木香，不同的是，更像是下午两三点时被阳光晒暖了的草木香。
程知行忍不住又嗅了一下，企图分出二者更加明显的区别，待这个比刚才明显了一些的味道冲进鼻腔，他不禁脸色一变，眼底染上了一抹绯红。
这个暖系的草木香带来的不止有暖意，而是直接把程知行的理智都燃了起来。
是oga的信息素。
程知行忍住自己意欲前往隔壁房间的冲动，关紧自己全开的窗子，讲气味遮掩剂洒遍了所有能让气味渗透进来的空隙，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没打算理叮铃铃想的手机的苏曼忍到第二个电话就忍不住了：“哪个混蛋半夜索命？！”
摸了半天把手机摸到手里，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苏曼不禁一激灵：果然是索命的。
“怎么了我的少将大人？这大半夜的接你电话可真是头一回！”
忽略苏曼咬牙切齿的“亲切问候”，程知行直接问道：“不是说可能会有信息素逸散睡一觉就好吗？为什么他现在的信息素浓度更像进入了发情期？”
苏曼一听这话也醒了，皱了皱眉，沉默了两秒才说道：“他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程知行：“没有，他之前好像没有出现过任何信息素暴露的情况，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登记成了beta，最近才重新确定了性别。”
苏曼：“所以他是一进信息库就和你做了匹配然后基因匹配率百分之百？你这是把上半辈子的桃花运都攒在这一次用完了吧？”
程知行现在没有耐心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要说废话。”
“真没有幽默感。”苏曼嘟囔了一句，“他之前能被误判为beta，说明信息素一直被压制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忽然进入生理成熟期有可能会出现假性发情的情况，不是真正进入了发情期，不用太过担心。但是他可能要难受一阵子，你的信息素能对他起到安抚作用，如果你心疼他，可以去陪着他。但是你也是医生，生理成熟期不适合那啥，克制一点儿。”
程知行深深皱着眉头：“我现在不能过去，还有什么帮他缓解的方法吗？”
苏曼：“你不在他身边？”
程知行：“不，我在他隔壁卧室。”
苏曼：“那为什么……你不会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吧？程知行，你可是曾经把一个发情期的oga从一群失去了理智的alpha里救出来一路带到医院都面不改色的人，当初我都差点要怀疑你的生理性别了！”
对别人可以控制得住，但是对江辞，程知行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即使没有信息素，也让他整个人都被吸引。
程知行第一次见江辞不是在k大。他那是刚从混乱区结束任务回来，路过一个大型商场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匪徒劫持了人质，在惊慌失措四三奔跑的人群中，一个俊秀的年轻人站在角落里一边躲开行人一边拿出手机报警，离他不远的程知行听到他非常冷静地说出这里的位置和现场的情况。
警方那边大概也是为了实时了解现场的情况一直没让他挂机，直至部署好警力才挂了电话。
联盟社会越来越稳定，极少会出现这种出现匪徒的情况，虽然已经部署了警力，但是狙击手需要从别处调，时间有可能来不及。
程知行的职位别说是在这个小商场的警力里，就是放到整个联盟也是有优先指挥权。他通过现场警员联系了行动指挥人，拿到了武器，在专业人士配合掩护下静守了近一个小时成功击毙劝说无效的匪徒救出人质。
等任务完成，那个报警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但是很快，科技部和企业合作的时候，程知行隔着玻璃窗在楼上又从徐教授的随行人员中见到了那个年轻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是程知行也通过视频看了这个年轻人的产品展示，虽然产品足够出色但人更让程知行移不开眼睛，程知行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江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