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夜话
“我自己舔，自己舔。”
玻璃碴折射出的寒光映入眼中，顾意辰面露惊恐，颤抖着垂下头艰难舔舐，第一下便被细碎的玻璃碴划破舌尖，疼得嗷嗷叫唤。
雾骁眉头微蹙，拎起他的后领把人丢到另一边的空地：“算了，这药已经够他受的了。”
安南昕姿态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心软了？”
“没，我只是不屑干这种事，感觉跟他没区别。”
药效开始发作，地上的人喘着粗气，像软体动物一样全身蠕动，雾骁踢开对方即将贴过来的脸，朝安南昕伸出一只手：“红酒。”
安南昕没有多问，拿起仅剩的大半瓶红酒递了过去：“给。”
雾骁将红酒尽数淋到顾意辰的脸上：“你这样，才叫落水狗。”
以顾意辰现在的状态，压根认不出对方是谁，只愤恨地瞪着始作俑者。
雾骁完成杰作后，安南昕上去用力踹了几脚，才跟着一起离开，路过前台时，安南昕特地交待工作人员，不要打扰包厢里客人的好事。
电梯中，安南昕戳亮一层按钮，转头瞥向某个涉世未深的清纯男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被看穿心思，雾骁有些意外：“你看出来了？”
“太过明显，”安南昕抬起胳膊搭上他肩膀，“从你回包厢起，就差把心里憋着话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雾骁下意识摸了下鼻尖：“你有欺压过那些服务人员吗？像今天顾意辰那样。”
安南昕戏谑道：“如果我说有，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当场跟我划清界限？”
“会失望，”雾骁不可置否，“但不会划清界限，我一直把你当做值得深交的朋友。”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雾骁发现安南昕本质上并不轻浮，反而很真诚。
撇开报酬不谈，安南昕帮忙找人那会是面面俱到，连他的情绪都考虑在内，包括这次，也是毫不犹豫答应帮他攒局。
安南昕的表面朋友居多，正儿八经能称得上好朋友的也就雾骁一个，得知和对方是双向奔赴，他乐得笑出了声。
“我可没有那种恶趣味，我这个人吧，没那么干净，也脏不到哪去，混这个圈子只是想气气我爸他老人家，还有让奚桐多为我操点心。”
走出电梯，雾骁问：“我到现在还没问过，你和奚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鬼混他会操心？”
“话别说这么难听，谁鬼混了，这叫正常社交，”安南昕跟着出电梯，“奚桐是我发小，比我大两岁，本来他很关心我，后来突然莫名其妙冷落我······”
雾骁一脸懂了的表情：“然后你就到处鬼混吸引他注意力？”
“都说了不是鬼混，”安南昕嘟囔着越过前面的人率先走出会所，“不提这事，走，送你回——”
见到门外气质清冷的青年，他心虚地愣了会，继而转过头对雾骁说：“有人来接你了，我先走了，改天再约。”
说完，安南昕利落跑路，生怕多留一秒会被殃及池鱼。
雾骁眼神躲闪，不大敢直视对方：“凌暄，你怎么在这？”
凌暄牵住他的手掌：“等你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