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骁没再接话，垂着脑袋恹恹地走在后面。
真是薛钦遥猜测的运动失忆症。
这种病症一般由过量运动或者过大压力导致，多半为心理层面的病理性症状。
他无法想象凌暄是独自积攒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如果早点发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一股愧疚感弥漫到心间，雾骁攥紧手指，直至指甲嵌进手心的血肉中，力道也没有丝毫减轻。
真没用。
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凌暄不对劲。
到医务室门口时，雾骁心脏狂跳不止，各种情绪蜂拥而至，迟迟没有推开门。
凌暄在里面，仅仅一门之隔。
一时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状态去面对心心念念的人。
这时，一只手摸上门把手，旋转拧动——
门开了。
杨奕轻轻推了下他的后背：“别犹豫了。”
雾骁顺势踏入房间：“凌······”
“······慕？”
病床上空无一人。
偌大的医务室里，只有凌慕独自站在窗边，白色窗帘随风飘荡，时不时将他遮挡。
听见动静，凌慕微微侧身：“你来了。”
“哥？”雾骁错愕地眨着眼睛，“凌暄呢？”
凌慕将手里的纸条对折递给他：“我到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只留下张纸条。”
雾骁打开纸条，上面的字迹轻盈飘逸，又不失风雅，恍若缭绕山间的云雾。
-杨教练，哥，我出去散散心，晚些天回国，不必担忧。
-哥，替我把这包饼干带给雾骁，他应该会很喜欢。
雾骁仔细将纸条折成小方块收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饼干在哪？”
“在桌上。”凌慕抬手指向桌面系着水蓝色蝴蝶结的精致包装袋。
雾骁解开蝴蝶结，动作轻缓地从中拿出一块饼干，继而按原本的系法系上同款蝴蝶结。
他坐在床边，咬了一小口饼干，甜香味在舌尖绽开，弥漫至整个口腔。
凌暄说的没错，他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吃完最后一口饼干，雾骁的声音里掺杂着丝丝哽咽：“哥，对不起，我没能及时发现凌暄心里藏了事。”
如果再多上点心，多认真观察······
算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不怪你，”凌慕在他旁边坐下，“我弟从小是个性子淡的，情绪稳定不外露，特别能憋，他要是不想让人知道，那肯定谁也看不出来。”
“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可能过几天就回去了，”凌慕继续说，“对了，我和杨奕订了今天下午的机票，你有什么打算？”
雾骁目光坚定：“我留在x城找凌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