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悄然而至，金粟落了满头。
“还有。”
“嗯？”
“明年的中秋，还能来你家过吗？”
“以后的每一年，都可以。”
深夜，书房里灯火摇曳，映得院落的月桂枝叶影影绰绰。
借着亮光，凌暄立在书案前，提笔蘸上墨汁，写下一行清雅飘逸的字迹。
雾骁下意识念出了声：“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凌慕说得不假，凌暄的字非但深得凌自秋真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学会了吗？”凌暄将毛笔搭在砚台边缘，向旁边挪了一步，“你来试试。”
雾骁满脸疑惑：“这就教完了？”
难道不是才刚刚开始？
“嗯，”凌暄点头，“当年我就是看我爸写一遍学会的。”
此时，雾骁深深笃定，凌暄就是传说中的满级小孩，打小各项技能点都拉满的那种。
虽说只看会了一点，雾骁决定先做出尝试。
正要动笔，他的手腕倏地被身边人扣住：“怎么了？”
“握笔姿势不对。”
凌暄将脸搭上雾骁的肩头，半个身子伏在他身上，耐心地拨弄他的手指，调整到正确位置。
分明仅是指尖相触，爱意却在每一条经络中蔓延、放大。
雾骁侧目偷瞄一眼，凌暄离他极近，近到稍微动下脖子就能贴上的程度。
他按捺住内心的忐忑，屏住呼吸写下两个字，不似硬笔字那般歪扭，颇有几分豪放。
“不错，很有天赋，”凌暄柔声称赞，“这傻驴二字行云流水、狂放不羁。”
雾骁上扬的嘴角陡然落了下去，表情复杂地扭头看凌暄。
傻驴？哪有傻驴？
他放下笔，指着这两个字：“来，跟我念，wu雾，xiao骁，雾骁。”
凌暄顿时哽住，反复端详着纸上的“雾骁”，眼神逐渐失去高光。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俩字也是傻驴。
之后在凌暄长达一小时的手把手教学下，雾骁成功写出了看起来不像傻驴的最终版本。
凌晨，待枕边人睡着，凌暄悄悄起床，收集所有版本装订在册，并写下封面——傻驴进化史。
凌府后门有一条小路，直通珑泽山景区，路两边栽满了银杏。
正值秋天，银杏树叶于风中飞舞，落得满地金黄。
雾骁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捻着叶梗转来转去：“这里像不像以枪为名的银杏隧道？”
“像，”凌暄捡起几片颜色深浅不一的银杏叶收进口袋，“就差轨道和火车了。”
雾骁神秘兮兮道：“你靠近点，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