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凌慕眼下一片乌青，一连灌下三杯浓茶提神。
雾骁躺在推拿床上，侧过头担忧地望向他：“哥，你还好吗？”
“还活着，”凌慕瞥了眼一旁沉迷于玩消消乐的凌暄，“干脆我认雾骁当弟弟得了，这没心没肺的亲弟不要也罢。”
雾骁讪讪道：“我怕你待会扎针的时候犯困扎错地儿。”
话音刚落，凌暄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凌慕谴责：“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
凌暄关掉游戏，把手机揣兜里，抬头说：“熬夜通宵不像你的作风，遇到什么难处了？”
他哥向来最注重养身，睡觉时间绝不超过晚上十点。
“碰上件棘手的事，”凌慕端着针灸用具坐到床前的板凳上，“先扎针，扎完再说。”
以往雾骁都会被凌慕“广撒网”式的针灸方法扎成刺猬，而这次截然不同，凌慕使用较粗的针，选取关键穴位，动作缓慢地深深扎进去。
扎完第一根针，雾骁隐约感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胀痛感，接下来每扎一针，胀痛感渐次明显、愈发强烈。
扎完第七针，胀痛感达到极致，雾骁强忍痛楚，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早已习惯小腿毫无知觉，当下的疼痛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来成功了，”凌慕如释重负，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凌暄，“帮他擦下汗。”
凌暄擦汗的手略微颤抖，不敢相信地问：“你能感到疼了？”
雾骁疼得说不出话，喉间挤出一个音节：“嗯。”
紧接着，他向凌慕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怎么做到的？
家住山里
凌慕读懂他的意思，反手将问题抛给凌暄：“谈谈你的见解。”
第一阶段的治疗，凌暄从未缺席过，确实看出了一些门道。
思索片刻，他娓娓道来：“好比下棋，之前的治疗都是用作布局，为赢棋做铺垫而存在的暗子，这次的七针可以视为收网，一击制胜。”
“完全正确，”凌慕颇为欣赏地点点头，“我熬了几个大夜研究第二阶段的治疗方案，迟迟无法敲定，所以找爸商量了这件事。”
凌暄拧起眉毛：“爸他怎么说？”
凌慕回答：“他同意帮忙，前提是中秋那天你亲自带雾骁去趟家里。”
凌暄面露难色，扭头注视着雾骁，应声道：“行。”
适应疼痛后，雾骁慢慢缓了过来，声音低沉沙哑：“不用为我勉强自己。”
“不勉强，”凌暄整理着他额前的碎发，“倒是你，中秋节不跟家人过没事吗？”
雾骁耸耸肩：“我爸妈常年在外地出差，很少一起过节。”
凌慕眼尾荡开笑意：“那就这么定了，中秋当天早点回。”
今年过节家里总算能热闹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