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登闻鼓架在宫门外已经七十多年了,真正被敲响的次数却十分有限,牛大富消息渠道也有限,他不确定这个登闻鼓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否则为什么会没有人击鼓鸣冤呢?
比起登闻鼓,满京城都知道的正在收集线索的监察院明显更可靠一些的样子。
如果监察院这里行不通的话,他再去敲登闻鼓也不迟。
不过他没有想到,进了监察院才这么点功夫,他竟然就要去面圣了?
“好,那本官这就派人备马车,我们这就入宫!”
监察院的人效率很高,公仪广叫人去备马车,然后带着牛大富往外走,两人从一个隐蔽的门里走出的时候,马车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没有说废话,两人上车之后车夫一甩鞭子,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陛下,监察院院首公仪广带一百姓在宫外求见,说是有要事。”
作为监察院院首,公仪广是得了特批的,如果是有公务禀报,他可以不经通秉就到御书房等地,而不必在宫门口等宣召。
但是今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其他人,这个被带来的人就没有不通秉的权利了,为了保证牛大富的安全,他选择和牛大富一起在宫外等待。
陆远平疑惑地抬起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监察院最近也就只有审游郑冬等人的案子这一件大事,那这个公仪广带人来是做什么?
“让他们进来吧。”陆远平没太在意,同意了公仪广的求见。
屠村
允了二人的求见之后,陆远平就把这件事先放在了一边,趁着他们还没有到先处理其他的事情。
很快,公仪广就带着牛大富到了御书房外。
到这一步,公仪广就不能直接带着牛大富进去了,他总要先和陛下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才好。
御书房外值守的金吾卫们目不斜视地站岗,严密的防卫让已经反复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的牛大富心中还是升起了紧张的情绪。
公仪广进入御书房之后,陆远平笑着从公文堆里抬起头。
“你带来的那个人,他汇报了什么消息,让你这么重视?”
陆远平是知道监察院征集线索这件事的,毕竟第一期报纸上的内容都过了他的眼,这样的信息自然不会被漏下。
只是如果仅仅只是和游郑冬他们几个人有关的信息,也不至于到公仪广会如此匆忙地带着人入宫求见的地步。
但要是这几人之外……那可能有消息的人可太多了,陆远平猜不出来也懒得猜。
“臣叩见陛下!”公仪广先是行了礼,然后也没有起来,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旁人之后才就着这个姿势说起了今日之事。
“陛下,前来提供线索的证人牛大富已经在殿外等候了,今日监察院人多眼杂,臣担心留他在监察院中会有危险,所以擅自做主带人入宫求见,还请陛下恕罪。”
陆远平完全没有想到他不太在意的一次召见,竟然会牵扯出皇室中人。
先帝只有一个妹妹,成婚后不久就早逝了,也没有留下子嗣,而皇室一向凋零,唯独例外的陆远平这一代还在后天凋零了,如今皇室中人寥寥无几,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七人活着。
陆远平一家就占了四个,陆远平的那个病弱幼弟算一个,再然后就只有赵国公主,以及先帝四皇子留下的一个女儿,拢共就这么七个人,如果硬要算的话,先帝七皇子的私生子勉强可以再算半个。
这些人里,除了陆远平夫妻就只剩下赵国公主是个成年人,想也能知道那些想要巴结皇室的人会有多少人想着和她打好关系了。
但她毕竟是大恒的公主,所以陆远平此前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觉得可能是老人家喜欢被人簇拥着的感觉,毕竟赵国公主年纪也大了,如今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还能做出造反的事来。
陆远平的脸色有些难看。
皇室人少,他本不愿意苛待这些已经很难得才活下来的族亲们,没想到他倒是照顾人家,对方可没有跟他客气的意思。
“让牛大富进来。”
陆远平挥挥手,何书会意,疾步去殿外宣牛大富。
虽然知道自己成为皇上的亲信之后肯定会比旁人多知道一些有的没的的消息,但是何书也没有想到,这才没有多久,他就听了一耳朵公主要造反的信息,惊得冷汗洇湿了后背。
这赵国公主他还有印象,上次入宫还是去年先帝的万寿节,老得都要人来搀扶才能行礼了,怎么还有心情谋划造反?
退一万步,就算是造反成功,登基大典她也要人扶上去吗?
何书心里纳闷,动作却半点不慢,飞速宣了人进殿。
看着牛大富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陆远平目光有些沉:“听说你要告发赵国公主私开铁矿,囤积兵甲?”
入了大殿,没有在外面的严肃气氛,牛大富的紧张消退了许多,听到有人询问,主动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然而,听着他的话,公仪广的脸色逐渐难堪了起来。
因为这小子对他有隐瞒!
这是不信任他啊!
牛家村地处太行山脉东侧,村民们靠山而生,平日里除了种田以外,村里的青壮们还会组织起来进山打猎。
山脉外围树木不少,村里的小孩和女人们也能偶尔来转转,寻些菌子山货之类的东西贴补家用。
因为有这太行山脉的便利,东侧这一带靠山的村子都过得还不错。
要不然,即便是牛大富天生骨架大,他也很难长成如今这般高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