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这才四天时间,看来大家的接受能力很不错啊,既然如此,后续的改变也可以陆陆续续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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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安提出整改上朝模式这件事是无心为之,但是当日他和陆远平分开之后,做完课业没忍住把自己的思绪朝着提高行政效率这个方面给扩散了一下。
陆执安前世没有进入过企业或者是单位工作过,他硕士还没有读完就倒在了见义勇为上,见识最多的实际上还是学校里的那一套。
他的研究生导师,是在世界史方面有很高学术造诣的老教授,每年各种教研活动、讲座数不胜数,但即便是这样,他也逃不掉学校里要求上交的教案、心得之类的书面任务。
陆执安和他的关系亲近,曾经无数次地听他吐槽过学校这种面子工程,也给他写过草稿然后看他龙飞凤舞地敷衍誊抄好交差了事。
为了勤工俭学,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本科生辅导员,也是有一堆的报告和材料要写,不时地再去开个没什么用的会,东西没学到,事也没做多少,但是时间已经浪费了一大堆。
这不由得让他联想到了一些着名集团的工作制度。
像是臭名昭着的996007,即便是他在学校这样的象牙塔里也有所耳闻。
陆执安无数次在本科同学的动态更新中看到他们偷偷摸摸的吐槽着各自老板的傻bi操作,并且十分自觉地屏蔽了所有与他们现在工作圈子相关的人。
他本能地对这样的压榨式工作制度产生了反感。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那些大厂中的制度就真的一无是处。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果能从中提取出可以提高效率的方案,对于当下的大恒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更改奏章规制这件事的提出虽然和他后续这些东西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二者联系起来。
能接受初步的改变,就说明目前朝中的大臣们整体上并不是特别迂腐和固执的那一种。
再加上老爹这个能臣干吏过滤器,陆执安对于他们未来的努力方向还是很信任的。
他现在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是可以先从一些不影响民生的角度去改变这些大臣。
制度的改革直接涉及到的人只有身在官场的这些,虽然还是会间接影响到百姓,但只要把控得当,不乱来,陆执安相信这份影响应该是积极的。
当然,为了避免制度的水土不服,陆执安也不会贸然推行,他会说服陆远平,要选取一个区域作为试点,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验证之后再确认是否正式全国推行。
虽然……他也不敢确定真的把这种制度按在了百官身上之后,会不会有人在心里嘀咕。
毕竟大恒的官员们面临的来自各级上级的压力虽然不算小,但整体上都还是比较轻松的,这一点,从他的几位老师都是兼职,甚至还有业余时间剩余就能看出来了。
陆执安倒也不是说一定要让他们全身心都房子啊自己的工作上,只是觉得人才有些被浪费了,明明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但是大家都是做完了自己的分内事之后就两手一摊,缺少主动性。
当全国人民上下一心起来的时候能有多大的能量,陆执安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可也从各种历史资料和纪录片中窥得一二。
人们常说自己的先辈们是一代人吃尽了三代人的苦,才在短短五十年的时间中追赶了两百余年的差距,甚至这其中还有加起来十余年的发展空白期。
他们硬生生地在群狼环伺之中推着整个国家,走出了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这其中的因素有很多,有信仰,有理想,有抱负,也有为了生存的挣扎。
陆执安知道,不同的社会环境不能一概而论,但只要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正确目标,坚定地向前走,大恒总不会变得更差。
所以,在这之前他们必须要动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抽一鞭子动一下,又不是陀螺,干什么找抽。
而且,老爹虽然一直在整顿朝堂,但是地方官员的数量太过庞大了,即便是他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处理好,一一甄别已经是一个极其浩大的工程,更别提还要确定接替的人选。
即便是忙得过来……翰林院里也没有那么多人将各地官员都替换一遍啊!
所以就只能能者上庸者下,而不是庸者退。
但庸者未必就没有能力,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懒,没有前进的动力。
可如果他们不努力就要被贬谪,甚至被曾经的下属压在自己的头上呢?
被下克上的滋味永远不好受,于是他们就只能被迫努力。
开膛破肚了的鱼下锅时还能蹦跶两下呢,更别说是大活人了。
孟泽鹏看着自家大外甥沉思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凉意从后颈袭来,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用过午膳以后,陆执安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午休、文学、武学课程,看他这么正常,孟泽鹏还以为中午的那诡异凉意只是错觉,没当回事就回家歇息了。
而陆执安在下了武学课之后,就往御书房去了。
这一路上他也没有让人抬轿撵,而是自己走着过去,正好舒缓一下在武学课上遭罪略狠的双腿,免得明早起来的时候乳酸堆积太过严重。
听闻陆执安来了,陆远平处理折子的手一顿。
往常他们父子见面多是在凤仪宫里,一家人一起用膳的习惯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偶尔哪天有谁格外忙可能凑不齐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