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萌萌轻轻摇头,“若晋陵府无陆鱼这个人,那我便是欺君罔上之罪,您大可以上书天子治我的罪。”
季宁微微眯起眼,道:“你在威胁我?”
“民女不敢。”
陆萌萌福了福身t,“只是民女是哪里人,圣旨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我不知都监忽然提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宁笑了起来,“好,很好。陛下赞你蕙质兰心,还赐你匾额,你果是聪慧过人。只是,人有时太聪明了也不好,小心没命。”
陆萌萌抬头望着季宁,冷声道:“都监,您真是过誉了,我如此笨拙之人哪里谈得上是聪明?我只是深知人行走于世,唯有不矜不伐才能长久。这浅显的道理,我想都监您也是懂的。”
一丝丝怒气从季宁心头涌起,自攀上贵妃后,多少年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话了。这个陆一梦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自己,耍小聪明,看来自己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是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想到这里,他勾起唇,“谁说不是呢?”顿了顿,又挑了挑眉道:“姑娘,是彻底想清楚了?若为贵主所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真不再想想?”
陆萌萌摇头,“我只是一介平民,无法伺候贵人。”
“那为本都监做事呢?”
他嘴角绽着柔柔的笑,“本都监只是一个阉人,非贵人,你为我办事,我亦不会亏了你。”
“都监亦是贵人,一梦愚钝,怕是会坏您大事。”
油盐不进,当真是有风骨。
季宁想起那些士大夫,再看看陆萌萌,便觉心头涌起愤怒的同时又有酥麻感涌上来。
气质、神韵远超一般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子他还真舍不得下重手。
只是再好的良驹也得经过磋磨才能成为好工具,她愿找苦头吃,自己也不介意给她一点教训。
“哦,的确是我强人所难了。”
他笑了笑,“那本都监便不再搅扰姑娘了,姑娘你万事保重。”
“恭送都监。”
陆萌萌目送着人离去,转过身,便喊来李东,让他秘密盯着难民以及小李村的所有人。
自己已将水力纺织机献给了朝廷,而这太监还一步步地逼迫,那只能说明自己手里还有他更看重的东西。而能把村里秘密泄露出去的便只有难民与小李村的人。
虽然她觉得小李村的人不大可能会泄露秘密,但人心隔肚皮,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李东也顺带盯一下比较好。
李东望着陆萌萌,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先生,那玩意虽是个阉人,但他好|色……”
“嗯?好|色?”
陆萌萌愣了愣,不由自主地问了句,“割了还不老实?”
要命!
李东这下闹了个大红脸。
先生,您这事也这么直接了当吗?
再想想,不愧是先生!坦荡荡啊!
“小的听说他蓄养了多个歌姬,且每次去茶肆酒楼必有歌姬、青|楼女子相伴。还听人说,他还有诸多羞人癖好,如在茶肆酒楼让人听声音,再让仆人夸他威猛。”
陆萌萌愣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琢磨出话里的信息。一时间,她竟无言以对,不知怎么接话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