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颓废,卖官鬻爵之事时有发生。一众百姓听了学子们的议论后,恍然大悟。
难怪这县令这么草包呢,感情是买的官啊。
大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天子都允许买官卖官了,他们老百姓不服又能如何?
季宁端起茶盏,拎着茶盖子,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看着茶叶渐渐沉底后,又看了看陆萌萌,嘴角慢慢勾起。
真有气魄。
都要被去裤受刑了,居然还能这般镇定,当真是有胆色。
陆萌萌跪在地上,抬头冷冷看着孙勤,轻声道:“大人,您是彭震嘴里的贵人吗?”
她摆起双手,深深拜下,“那民女知错了,纺纱机自愿献上,望大人莫要打我板子。”
这阴阳怪气,惹得堂外一阵哄笑,唯有小李村的村民笑不出来。
先生是刚正,可他们小民怎能与官斗?他们到底还是天真了。
“你,你胡说什么?!掌嘴,给我掌……”
“孙县令。”
沉默半晌的晏崇光忽然放下茶盏,“这陆氏所言甚有道理。本将军身为松辽郡总兵,竟不知征召乡民还有未回乡的,江南那边,不是都太平了吗?”
他望向孙勤,眼一眯,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冷冽了起来,“名册未销,人未归,难不成是有人喝兵血?”
“啊?”
孙勤傻眼,他哪里能想到这些?说真的,他这官是捐来的,本就不太懂官场那些弯弯绕绕,现在听到晏崇光这样一问,脑子一懵,竟不知如何回应了。
“本都监也好奇。”
季宁接话道:“这姑娘说得颇为在理,县太爷这般动怒是为何?这黄甲名册上的人既未销户,所收义男义女耕种其永业田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老父母为何动怒?”
“哈?”
孙勤直接懵逼了。
什么情况?
这彭震不是季宁的人吗?为何要帮着陆氏说话?
陆萌萌也颇感意外。
这太监赶来,难道不是保彭震的?其实从季宁进来后,她便逐渐明白,彭震嘴里的贵人可能就是这个太监。
所以,现在听到他帮自己说话,她有些意外。
见到少女略有些呆愣的眼神,季宁抿嘴一笑。
有些狗不听话,还惹了嫌疑,那自是得杀掉的。一条顶包的狗罢了,死了便死了,不过若能惹得佳人一些好感,也算他有些福气。
“晏将军。”
他侧头冲晏崇光拱拱手,“听闻我那不成器的属下还曾刁难这位姑娘,幸得将军出手维护才没酿成大错。不过,那不成器的玩意已让我罚了。”顿了顿又道:“他与彭震皆好耍钱,乃狐朋狗友,为私情而罔顾国法,不抽他一百鞭子让他长长心,本都监都无颜面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