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不认识的少年公子,可是听说话的内容好像对方认识自己,付如丝有些奇怪。
不过还没等付如丝犹豫多久,梅家的三个男孩子就已经替自己部分答疑解惑了。
“叔叔小舅舅!”
此人弯腰抱起了三个孩子中最小的那个,而从后面出来的是自家那位“师弟”,怪不得这位梅家少爷会知道自己是谁。
梅家人家一家回合,又有要去的地方,所以稍微寒暄后,梅家一家子男女老少主人随从就都直接走了。
若说什么有些奇怪的,那就是梅家小姐似乎对郝长青——这位自己兄长的朋友——不太友好,虽然说闺阁女子不认识年轻男性也算正常,但是两人完全不打招呼,至少在大家贵族的礼数方面还是不太合适。
“师姐,您看我安排的如何?”送走梅家人,郝长青立刻前来“献殷勤”,“梅家二郎是礼部梅侍郎的儿子,从他这边安排玉瑾园内的房子还是很方便的,正好他家小妹自从今年过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不喜欢闹腾的场合,所以他家刚好也需要有个休息的场所。”
虽然中间的小插曲吓了付如丝一跳,但这事情毕竟是自己的私事,没有必要告诉外人,因此没说什么;而且万一说了,再让郝师弟告诉师娘,又要让他们担心了。
“多些师弟的安排,这边挺安静的,梅家小姐这边带着小孩子一起,我也跟他们聊了两句。”
付如丝正要走,看见自己手上还剩了点竹节和竹片,“话说师弟,我刚才为了打时间,砍了点这院子里的老竹,应该……没问题吧?”
如丝才想到这里毕竟是皇家园林,之前完全没想过这个竹子会不会是很名贵的吧……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人揍了一顿。
郝长青一时之间没有理解如丝所说的内容,一时之间突然愣在当场,但看到付如丝手上的“手工艺品”倒是立刻理解了。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郝长青忍不住笑,看到付如丝脸上一脸慌张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毕竟“师姐”之前一直十分淡定、从容不迫,很少见到她脸上有如此慌张尴尬的表情。
“没事,师姐,放心。几根竹子而已,这些只是小事,”郝长青笑着跟师姐说,“走吧师姐,今日院子里准备的斋菜很是美味,是五空寺准备的,我一直很喜欢,味道很好。”
郝长青本想伸手牵自家师姐,拉着两人一起前往其他地方,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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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园内,在原本的马球场旁边、一片小的空地上,大批城防营的兵士们开始进行他们原本的工作。
很快的,在玉瑾园的一角,搭建起了一个简单的可供比武的台子。
玉瑾园内的厢房中,各家都在享用午饭。
正是此时,城防的将士挨个敲开了各家暂住的房间门。
“圣上口谕!今日未时,在马球场畔,华蓁公主特建比武台,以武会友,男女不限,切莫推辞,公主将提供大量奖赏,望京城有志之士共襄盛举!”
有些早就用过膳,在马球场边,已经有人见到了城防营的将士们建造台子的样子。
一般的一大家子吃饭自然也很耗时,同行只有两人的付如丝和郝长青早已经吃完了饭,因此他们两人就是见到城防营建造比武台的少数人之一,这二人自然也收到了华蓁公主要比武的圣旨。
付如丝没有来过玉瑾园,故而饭后请郝长青介绍周边姑且称得上是美景的地方,散步当中,两人讨论起了当时听到的“旨意”。
“怪不得我没打听出来呢,原来是圣上给华蓁公主的专门建造的。”郝长青调侃自己算是“失败”的情报收集工作。
“这位华蓁公主很受宠吗?”付如丝并不了解这些所谓高贵的人上之人。
“这……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诶,我想起来了,这位公主跟师姐有些相似,都是喜欢习武的,家父曾经告诉过我,公主有些时候曾经到家父手下进行训练。”
付如丝挺吃惊的,“义勇侯手下?”
“是的,说到此事,还是家父有一次要揍我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
“你怎么老是挨揍啊?这次还换成了义勇侯本人?”之前在镖局中的时候,付如丝他们已经听过好几次郝长青被他的母亲王娘子暴揍的事情。
“之前这不是当个纨绔子弟嘛。不过家父揍我也是为了锻炼我的武艺。接着说公主,其实公主挺有才的。公主不仅在军队中学习行军用兵之道,而且还专门借了一只队伍由她统领,是她自己训练的,大约几个月前邻省剿匪,就是公主亲自带着去的。”
“这也算是一种‘御驾亲征’、‘子随父业’吧。”付如丝望向城防营那边,当年的封疆大吏刘塬……他的女儿……
“唉,圣上子女众多,这位公主算是最小的一位,公主可能也没有特别多的被宫规束缚吧。不过啊,公主上次建功立业之后,京城各家的少爷姑娘们,算是都惨喽。”
郝长青语气里并没有太多伤感,反倒是语气充斥着调侃,并且还是挺轻松的。
“感觉……你们家似乎有些跟这个京城格格不入?”付如丝想起了很早之前曾经在绣罗坊买衣服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对义勇侯家的八卦。
付如丝此时才算是将心中的疑惑告知给郝长青,三言两语将之前听到的八卦信息告诉郝长青。
“你怎么看?”
“京城上层人的自尊呗,我都习惯了,母亲也不在乎的。”郝长青更是轻松了。
“母亲也曾上战场,算是京城贵妇中最为彪悍的,家父家母算是当年跟着圣上一起的,圣上刚到京城的时候,有一些老臣颇有威望。”
郝长青脸上的表情颇为无语,摆摆手,朝着河边快步走去,到河边后捡起一个小石头,向远方扔过去。
“所以,京城这么多老牌侯爵、伯爵,还有文官清流,人家常年在这京城当中,错综复杂,人家自然瞧不上我们这种乡下来的。哦对了,我家靠的是军功,过得还算不错,我朋友梅家,文官,那这一路上可是坎坷了,刚才听说梅家伯父一月前主动辞官,具体原因我是真不知道,梅二郎也没告诉我。”
郝长青站在河边,背对着付如丝,两人距离还挺远的。
付如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没话找话,“估计那些人还是闲的没事……我们镖局里天天忙着讨生活……”
“确实,”郝长青转过身来,脸上还是标致的自信笑容,“这几天在镖局里,我过得充实多了。”
两人还想说什么,只听得马球场方向传来号角和锣鼓的声音。
同时,之前接待二人的小厮永明从马球场方向跑来,“三公子,夫人她让我告诉您,一会儿公主办的比武一定要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