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吃掉了。”
周聿白笑了声,“老鼠啊你,半夜起来觅食。”
“你还好意思说我,谁大半夜跟余伟程清池他们打游戏饿了吃我小蛋糕,是你吧周聿白?”
“我错了我错了。”他笑。
“对了,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啊?”岁淮说,“前两天余伟淘了个特别老的碟片,但是坏了,找了好多老店都修不了,想问问叔叔能不能有门路。”
周盛巡这人爱好广泛,工作是科考,极少的闲暇时候结交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什么书法家作家画家钢琴家,只要合得来都是朋友。几年前去大兴安岭那一带科考时认识了个朋友,在京市有古玩店,八九十年代的古董、零几年的老物件儿都有。
周聿白:“还有半个月,我先给你看看,能不能修。”
“那就谢谢周神仙了,这玩意儿都能修,”岁淮让司机掉头去余伟家住的南湾小区,“那我今天去余伟那儿把碟片拿回来。”
“路上小心,有事打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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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湾小区出来,雨越下越大,修路的工人不得不停工,去时的大路封了,只能绕路黑漆漆的巷子口。雨天,又起了风,巷子像个破风箱乌拉乌拉得地吹,一盏陈旧的路灯行将就木地亮着,风吹来吱呀吱呀地摇晃着。
一阵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岁淮看了眼,陌生来电,直接挂断,加快脚步过巷子。
铃声没了,风里多了道别的声音。
鞋底踩着积水,溅起一阵水花,巷子尽头的光被挡住,一团黑影定身立在那儿,跟电影里的雨夜屠夫相似极了。
那人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岁淮心一跳,低着头,屏息侧身从那人身边经过。就在快要走出巷子时,那人开口了:“岁淮。”
浑厚而略显沧桑的声音,某瞬间像极了那个一走便再没出现过的人。
岁淮当即停下来,转身,震惊回望。
距离近了,在那盏昏黄的灯光下,岁淮看清了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雨衣,身上湿透了。他带着雨帽,头垂着,看不清脸,身形却越看越像。
她该逃的,可是她不能逃,那个人一消失就是十几年,错过了这次,谁又知道会不会又要等上一个十几年。
岁淮攥紧伞柄,“你是谁?”
那人没说话。
岁淮握着伞的手在抖,浑身都在发着烫,时间就像一把残忍的刀,不仅模糊了那人的面容,就连声音都快要记不清
了。她迷蒙着眼,不敢置信,哽咽问:“……是你吗?”
这十几年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