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灯火稀落。
少年单手撑着桌面,举起手机,屏幕折射的白光独将他一个人照的熠熠。周聿白的长相是偏冷隽锋利的,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短视频,唇角不深不浅地勾了勾。
岁淮就是在那刻忽然涌上占有欲的。
头发湿淋淋,整颗心也变得湿淋淋。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周聿白,过来一下。”
岁淮弓着身子,任由头发散落下来,挡住她的眼睛。耳朵如同装了雷达,精准定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在慢慢靠近。等到身后时,她闭上眼,“我头发散下来了,你帮我弄一下。”
一双手从颈后穿过。
黑顺的发丝在少年宽大的掌心里摊着,他合拢,捏住,淡声道:“好了。”
岁淮只觉脖颈处阵阵发麻。
她弯下腰,双手捧着凉水洗脸,驱散那被他碰触后打心底升上来的热意。
少年的手,轻缓而稳妥。
她好想牵住。
指尖接触的凉意浇醒她,岁淮拿过面巾擦脸,卷翘长睫上挂满水珠,晶莹剔透,睁开的眼眸格外莹亮,“谢了。”
“客气。”
周聿白上了楼,“早点睡,晚安。”
岁淮目光从他的手心移向他的脸,笑了笑,“晚安。”
晚安。
我的,少年。
统考
班主任徐晋桦是教数学的,讲课声情并茂。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爱叫人回答问题,也不喜欢浮于表面流于形式的理论,路子很实际,课上多半是讲题。容易的,难的,容易掉坑的,甭管你会不会,他都要讲一遍。
岁淮就喜欢这样的老师。
亏得老徐讲课实在,她数学成绩一向不差。
两节数学课一眨眼就到了末尾,还有几分钟就打铃,岁淮支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小纸团砸她脑袋上,骨碌碌地滚到桌面。
她打开,就一行狗爬字。
我要喝可乐,大瓶的。——你余爹
死余伟。
他以为使唤谁呢,周聿白都没这个胆。
岁淮写了几个字,趁着老徐擦黑板的间隙,一个转身,纸团用力砸余伟脑袋上。
余伟贱兮兮地接住,一打开,岁淮只回了他两个字:有病?
余伟把纸条丢回去:小道消息,下节课体育。
岁淮:???
纸条还没扔,徐晋桦把五三卷成个筒夹进胳膊肘里,“下节物理课改上体育,周五的体育上物理。”
话音将落,教室里爆发出稀稀拉拉的惊喜声,有人起哄:“老班,老葛是不是这会儿在医院抱上孩子了!”
“公主还是王子?”
“替我们恭喜老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