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浮光眉心松开又蹙起。
沈祀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上了几天夜班不觉得困,但人纪老师明天还要工作,便没再打扰。
两人互道晚安,纪浮光抬起头,见老管家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旁,诧异:“有事?”
管家稍稍欠身:“本来想跟您说明天司机小王请假,只能我送少爷过去了,结果您在忙。”
纪浮光:……
他感觉自己被点了。
老管家收起托盘,语气欣慰:“从来没见少爷对谁这么上心过呢,卡了卡了卡了了了……”
纪浮光:……
不要靠近柜子
沈祀关了灯躺在架子床上,今晚没出月亮,只有微弱的星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室内晦暗不明。家具的影子投射在白墙上,层层叠叠,形成一幅幅奇形怪状的涂画。
大概是习惯了夜班的生物钟,沈祀一点睡意也没有,索性思考起张风开说的那名异食癖病人。
吃生肉的异食癖不算多么罕见,甚至南美洲的某些地区依旧有茹毛饮血的野蛮部族存在,他们享受牙齿撕开猎物喉管的感觉,那是一种另类的征服,一种权力欲望的体现。
但这种情况不该出现在和平的文明社会,陶庄……
沈祀望着头顶黑黢黢的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床沿,忽然似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到,传来一阵刺痛。
“嘶!”沈祀倒吸一口凉气,借着手机屏幕那点亮光看清左手食指指腹上扎进去了半根木刺。
架子床因为年代久远,木头表面都包浆了,圆润得不得了,怎么会有木刺?
沈祀将手机移向床沿,只见上面被人用刀片横七竖八地刻了许多划痕。对方的手法相当粗暴,勾起了不少木刺,其中一根好巧不巧地扎到了他。
沈祀以为是哪个熊孩子的杰作,正准备躺回去,蓦地心里一动,再次看向划痕。
这些痕迹并非毫无章法,仔细分辨的话能看出是一个个的文字,只不过刻的人不熟练,或者说力气有限,所以才显得歪七扭八。
沈祀辨认了一下,从左到右,第一个字是不。
要。
靠。
近。
柜。
子。
不要靠近柜子?
沈祀想了想,一把掀开薄被和床单,露出下方的床板,下一秒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倒不是吓的,而是密集恐惧症犯了。
老旧的木头床板上密密麻麻刻着无数扭曲的字迹,全都是那句话,不要靠近柜子,不要靠近柜子,不要靠近柜子……
凌乱而癫狂。
房间里不止一个柜子,除了大衣柜外,还有角落里的梳妆台,以及床头柜。
沈祀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床头柜,和架子床一样也是老物件,实木打造,四四方方,约摸有膝盖高,一共三个抽屉,顶上那个被拉开了半截。
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