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祀将信将疑。
“不信的话,你过会儿再去病房看看,人肯定自己出来了。”张风开边说边走进里间的休息室,他得洗个澡。
沈祀依旧不放心,坐了不到十分钟,又去了周小宁的病房。
这一次,小孩果然好端端躺在病床上。
沈医生一颗心这才落下,忍不住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个白天不见,周小宁看上去虚弱了不少,脸色憔悴,嘴唇发白,仿佛刚大病了一场似的。
“哪儿也没去。”周小宁撇了撇嘴。
沈祀从书包里拿出兔子玩偶,邀功似的递到他面前:“怎么样?干净吧?放了好多洗衣液洗了两遍才达到这个效果呢。”
不知想到什么,周小宁脸色大变,呕——
沈祀赶忙把玩偶拿开,所幸小孩只是干呕,没真的吐出什么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他隔着被子安抚地轻拍对方的背脊,目露关切:“吃坏肚子了吗?要不要做个检查啊?”
周小宁恶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最终只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你走!”
沈医生一脸担忧地出了病房,临走前不忘把兔子玩偶放在小孩的枕边。
看来周小宁的病症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仅仅只是和玩偶分开十几个小时,便出现了如此厉害的应激反应,必须得尽快找到那个漏网的逃犯,解开对方的心结。
回到办公室,张风开已经洗完澡换上了新的白大褂,见到沈祀便问:“怎么样,没骗你吧?周小宁走不出医院的。”
沈祀嗯了一声:“张医生今天还要继续为那名妄想症病人诊治吗?”
一提起气运之子,张风开的娃娃脸就皱成了一个包子,吊吊死了太久,连自己怎么没的都忘了,唯一的执念就剩下拉人做替身,用张风开的话来说超度这样的冤魂,比考公务员还难!
张医生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我能一起去看看吗?”沈祀有些好奇其他医生是怎么治疗病人的,打算取取经。
张风开无所谓,两人来到综合楼,进入电梯,沈祀正准备问哪一层,便见对方按下了负一的按钮。
“负一不是停车场吗?”沈医生奇怪。
一号综合楼地下一共三层,沈祀第一次下去。
谁知张风开比他还奇怪:“仁爱医院有停车场?”
“没有吗?”沈祀反问。
张风开肯定地回答:“没有。”
“那其他人都怎么上班的?”沈祀惊讶。
难不成和他一样坐地铁骑小黄车?可这也说不通啊,普通员工或许买不起汽车,医院高层比如谢主任和院长总不至于也买不起吧?
沈祀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
张风开欲言又止:“哎,你以后就知道了。”
正好这时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轿厢。不知道是不是位于地下的缘故,周遭的气温比空调房里还要低上几度,风从消防楼道里灌进来,吹得他后脖颈凉飕飕的,而且最令沈祀无法接受的是,负一层居然没装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