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怎么联系上?”黑泽阵头也不回地接过,有点头疼地回答,“我临死前一键通知了能信得过的所有人,告诉他们我已经死了,再联系他们的只能是假冒者。”
“那你现在是在?”
“手机号、社交账号、邮箱地址……就连组织的内部系统也不是牢不可破,你看不懂就别看了。”
“组织的人会在社交账号上发布重要的情报?”
“不会,但像‘迟早倒闭的混蛋公司终于换了董事长’、‘老板养的到处咬人的狗终于死了’这种话还是会有的。”
诸伏景光迟疑地停顿了一会儿,才问:“你刚才没在自黑吧?”
黑泽阵没什么语气地回答:“有。”
银发少年动作流畅地敲打着键盘,就像某种千锤百炼的艺术一般,一行行代码飞快地滚动,被调取出来的窗口占满了四个屏幕。
深夜的酒吧静得可怕。
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挂着close木牌的街角老店自然不会有人打扰,光影模糊的玻璃就像是被水打湿的水彩画,变成了陈旧斑驳的色块。
吧台灯照亮了昏暗的一角,两个少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敲打键盘的声音与外面的雨声密密地响在一起。
忽然,黑泽阵的手停下了。
他正在查看自己身为琴酒时用过的手机号码,被列出来的是他死后才发来的消息。除了伏特加的告别、贝尔摩德的问候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外,还有两条相当扎眼的短信。
-我知道你还活着。
-我一定会找到你。g。
他盯着屏幕静止不动的时间太长,诸伏景光都凑过来看了一眼,问他这是谁发来的。
黑泽阵关掉界面,靠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抿了口已经凉掉的咖啡:“推销保险的。”
寒鸦自雨中折翼
黑泽阵记得那串号码。
事实上组织里每个人的号码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某些已经死去的成员的。那串号码属于波本——一个卧底,一个公安警察,一个即将上任或者说已经上任的boss。
对波本怀疑他还活着这件事,黑泽阵并不意外,毕竟倘若将他们换在不同的位置,没有亲眼看到“琴酒”死亡的他也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波本那家伙在这方面较真得可怕。
不过这些暂时没有跟诸伏景光说的必要,毕竟现在还不到开香槟的时候,起码要等确认组织彻底消失后……
那也用不到他来说,黑泽阵打算直接把诸伏景光送回警察那边,让该头疼的人去头疼。
他放下咖啡杯,意识到身边的人正在盯着他看,就转过头去,从那双雾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疑惑。
“美国卖保险的?”诸伏景光问。
“对,”黑泽阵低头去看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漫不经心道,“美国一个保险公司,如果你不买他们的保险,就算人死了他们也会继续打电话。这家公司的推销员都长得不错,特别擅长使用甜言蜜语让人跌入他们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