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情的意义会给我精神之上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解脱感,就像是难以表述的多巴胺。”
“我会感觉到自己不再麻木,也不会以一种同样生锈的状态。”
于是,当报考的分数下来时,她获得了这样的机会。
家里人很开心,破天荒的花了钱买了牛肉回家去,母亲很早就起了床,要做一顿丰盛的午饭。父亲将酒杯满上,是他亲自去小卖部买到的盗版二锅头,看上去像是清水,本质上的酒味也被稀释掉,但图了一个吉利。
他一口气闷了下去,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感叹。
“分数下来了就放心了,接下来就报上南大的语文,好好当个老师。”
“我当年的老同学现在正在南大教书,到时候你毕业了跟着去。”
南大是当时她们小县城紧挨着的城市里,最好的大学。
但渡舟不太想去。
然后母亲问她:“那你想做什么”
是啊,她想做什么呢
她感受到很迷茫。
“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出去,逃出去,走出去,飞出去。”
“但我不知道我需要凭借什么样的工具。”
父亲大手一挥:“自己没注意就听家里人的,反正不会害你!”
渡舟久久没说话。
她转身离开,走了出去。
她用赤裸的方式走出这个小巷,浑身上下分文未带,穿着家中有些破旧的大拖鞋,上半身挂着一个有些污渍的半袖睡衣。
她一个人执着的走,从白天走到黑夜,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去向何方。
她路过了一座小学,童声稚嫩,此时一字一句地读着什么。
她很热,也很累,于是随意的坐在了路边的大树之下,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聆听着,没有人知道她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
“我曾经问他得失的缘由,他只静静地笑道:‘你太性急,来不及等它走到中间去。’”
渡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自己送进书塾里去了,而且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
“读书!”
后来,落在渡舟的耳朵里面只剩下了童声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读书。
先生弃医从文,可她似乎有了方向。
渡舟忽地站起身,开始大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她从盒子里跑出来,又要即将跑回到盒子里面去,而她自愿的心,在此时无尽飞扬。
“我要学医。”
“什么意思”
“我要学医,以后当大夫。”
“可是那需要很多钱。”
“我会自己赚钱。”
“为什么要去学心理”
“没有为什么。”
李书俊有些疑惑的看着渡舟,打断了她沉寂的思绪。
“其实好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
“她们很不理解,我已经念了临床,也读过了那么多年的知识,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看起来虚无缥缈的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