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她一直在带着我们绕圈子。”
楠扬冷声:“那就堵住她。”
警员们在一声令下之中,兵分两路,对金诗语开始了围堵,将她堵在了一个四周悬空的架台里。
人群在片刻向金诗语涌去,在狭窄的走道,金诗语不得不动手防身。
一股拳风迎面而来,金诗语在毫秒之内辨认出方向,向反方向一躲,然后一脚踹上对方的肚子,使其退开几步。这样的来回层出不穷,你一拳,我一脚。警察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却没想到金诗语也有能力在众人之间周旋着。
不过她终究难敌,在没有防备之际,金诗语的肚子被一棍抡了上去,胃中翻江倒海,有股血腥感涌上。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子就先一步动了,一拳还了回去,只不过她自己也有些站不稳了。
一颗石子飞了过来,打在了即将出手的第一个警员身上。只不过金诗语用不到这样的机会,她整个人已经因为方才的伤势有些头晕,此刻她的世界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看一下四周,就惯性地脚往后一退,随即失重感扑面而来,金诗语感觉她的灵魂在被两边拼命拉扯着。
退一步海阔天空在这里的形容明显是不对的,而应该用退一步万丈深渊来描述。在这个瞬间,金诗雨的内心对着未来的生的渴望随着体力的不断消退而不断退散着。她的身后是无尽的风,风声吹拂在波涛的云层,像是说不清的心底的自由。
都说,在死之前人的记忆会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会在大脑中过一遍。金诗语在这一刻无端的想起了自己生命当中那些细小却无法被忘记的瞬间,记忆真的就像是走马观花,如潮水般涌进大脑中,那些在她后来匆忙的生活当中,从未被刻意回忆到的片段,如今在这个残忍而冰冷的时刻被自动追忆。
原来,她也那么幸福的生活过
金诗雨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去,在空中以一个抛物线的形式,往下坠落。左爻愣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她想要逃,可是她的腿不受控制。
金诗雨的眼睛似乎有泪,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待无望生活的释然。她的眼神望过天空,望过无尽的风,望过飘渺的云,最终似乎与左爻对视。
两人穿过黑色的警方人层,穿过那三年不断打拼的岁月。不知为何,左爻眼前浮现起最初见到她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彩浓烈至极,在呆板的新闻社燃起了一抹属于自己的色彩。
“你好,左爻,久仰大名。”
“从今天起,我就是负责你稿件的直接上司,希望我们能够创造出那些伟大的案件。”
顶楼的风总是无拘无束,没有屋顶的拘束,也没有房间的局限,所以他总是自由的,像是自由的象征。金聿成在这时将左爻的眼睛遮住,五指将她的视野全部遮住,左爻却能够从金聿成的指隙当中感受到风的气息。
金聿成将左爻的身体转过来,而后揽进自己的怀里,声音轻柔却又带着悄无声息地安抚。
“左爻别看。”
然后,左爻只听到了“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地声,被无情地砸在了地板上,最终化为乌有。左爻挣脱开金聿成的手,发了疯地朝金诗语跑去,然后跪倒在她的面前。
金诗语扯出一抹笑:“小爻,在吗”
她的视觉神经在退化,一切在她的眼中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布,迷茫之间,什么都看不见。
金诗语抬起手,在能触及到的地方晃动,试图找到左爻的位置,想再找她一次。
左爻连忙握住她的手,将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试图让她感受到体温,眼泪不值钱地一般向下掉,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我,我在。”
金诗语双目空洞无物:“小爻,要小心身边人。”
“尤其是要小心卧底。”
金诗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站在左爻身后的人,眼神中的暗示令人难以忽视,却最终泯灭。金诗语对左爻说这句话的时候早就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她彻底离开。
这个世界所有矛盾的出发点都是有原因的,而所有猜忌的出发点也都是有实际的。“卧底”,二字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炸开,埋藏已久的地雷被引爆了。
左爻的泪水不受控制的飞速往下砸去,砸在了地上以及金诗雨的衣服上。金诗语的手往里缩了一下,就定格住了,她的体温在左爻的怀里飞速下降,直至冰冷,她的手从左爻的手里脱落。
左爻一把抓住,将它迈进自己的衣服里,嘴里不停的嘟囔着:“金诗语,你是不是冷啊”
“我给你捂捂,你看,我给你捂了,不会冷了。”
现实是残酷的,左爻的举动简直就是徒劳。
左爻眼泪大滴大滴向下掉:“金诗语!”
“金诗语你别睡!你起来看看我!”
“我求你别睡”
金聿成在一旁安静地站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左爻拖离开了金诗语身边。
左爻瞪着他:“金聿成!你放开我啊!”
金聿成将左爻整个人抱在怀里,任她的眼泪将他的衣物打湿,紧紧不放开,他不敢让左爻看到,他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警察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金诗语的话,一个棒子直至打
在了后脑勺上,当头一棒,彻底给他们打迷糊了。
楠扬深吸气:“老大,你”
金聿成眸色泛冷:“你确定要现在和我讲吗”
“是,老大。”
因为金诗语的话,警察局今晚的灯,将会一夜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