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暴者此刻正摊坐在办公椅上面色阴冷地仰望着天花板,他不甘心,甚至有些妒忌,为什么邢天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惜和他翻脸,为什么?为什么!
“别再动那个警察,若有下次,你我便再无情分可言。”邢天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得他寒彻心骨。
再无情分可言这是一句多么残酷绝情的话,它就像一把刀子插在季节的心上,而那个握刀之人竟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挚爱。他为自己感到悲哀,与邢天这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居然敌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在他眼里邢天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哥哥,也是最疼爱他的人,只有邢天会永远包容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他身旁护着他,一直以来他以为这是他的特权,只属于他季节一个人的特权。可就在十分钟之前,邢天用行动告诉他,他自以为是的特权从来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独坐良久,季节的情绪才慢慢恢复平静,他并不相信邢天真的会为了这个人和他翻脸,无非就是不希望他在江源这里惹出麻烦而已,只不过邢天会如此生气倒是他意料之外的,好像这个严洛一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似的。
哼,季节随即发出一声嗤笑,为自己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感到可笑,他心里明白,其实邢天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严洛一的样貌与他心里思念的那个人有点相似,故而对他产生一丝遐想和怜悯罢了,可即便如此季节还是见不得邢天一味护着严洛一时的样子,这让他不免心生妒忌,早知如此当初真该直接杀了这小警察以绝后患。
最后思量再三,季节发觉自己不能因为这件事和邢天再生嫌隙,严洛一那条命姑且可以先留着,等日后再从长计议。
于是他立即拿起手机给邢天发了条短信,想着先约他一起吃晚饭然后顺便再道个歉,可是没想到邢天的回复却说他晚上约了别人吃饭。
季节盯着那条短信楞了一会儿,别人是谁?如果是谈生意的话没理由不带上他去,但是除了谈生意还有什么人能重要到让他拒绝自己邀请的,亲戚?朋友?在季节的印象中这里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人,虽说江源是邢天的老家,但自他离开这里也有十几年了,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熟人,那会是谁呢?
季节的手指在屏幕前停留了半天,他很打听对方是什么来头但又怕招惹邢天反感,毕竟他们刚刚才结束了一场不愉快的谈话,纠结了半天他才回了一行字过去:好,那你们吃吧,切记喝了酒别开车。
五秒后收到了邢天的回复:嗯,好。
季节本还期待邢天会跟他解释一番,结果等来的回复却令他有些失望,从简短的两个字可以看出邢天并不打算告诉他和谁一起吃晚饭,这让季节对这个神秘人物更加地好奇,下一秒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手中的手机,轻轻勾起了嘴角。
严洛一在病床边趴着睡了一宿,早上被陈浩叫醒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这一晚他睡得很浅,难得的做了一回梦,他梦见了父母,梦见了花芊,梦见了阿班,还有邢天,可惜后来人一醒,具体梦了什么些什么也就记不清了。
陈浩原本想让严洛一多睡会儿,一直忍到实在快憋不住了才不得不叫把他叫醒,若是喝口水什么的他自己也能行,但出恭这种事情要是少条胳膊少条腿的还真是不太方便。
严洛一一手搂着陈浩的腰慢慢将他扶去卫生间,结果两个人站在马桶前立即傻眼了,陈浩一只手打着石膏另一只手得支着严洛一的肩膀,那他下面的小浩子谁来扶?严洛一额头上瞬间冒出三根黑线,他倒并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但这心里障碍实在是有点儿高得让人越不过去啊。
陈浩见他一脸尴尬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却满是求助之意,“亲,麻烦你了,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这声亲叫得严洛一浑身起鸡皮疙瘩,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勉为其难一次,于是心一横一咬牙迅速帮他拉开拉链,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掏,皱眉催促道:“快尿吧。”
从严洛一指尖传来的触感瞬间令陈浩尿意全无(已和谐)
严洛一把脸歪向一边等了几秒却迟迟不见没动静,便有些不耐烦道:“哎,我说你倒是快点尿啊。”
“唉,算了算了,你出去吧,别人扶着我尿不出来,还是我自己来吧。”陈浩粗鲁地将严洛一朝门口处一推。严洛一被他一下推得有点莫名其妙,明明就是这家伙自己开口让他帮忙的,怎么反倒是自己被嫌弃了,靠!真t操蛋。
“行,那你自便吧。”严洛一忿忿地丢下一句话之后“嘭”的一声用力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确认严洛一离开后陈浩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一只手扶着墙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要说平时也没那么容易一撩就着,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他家小浩子还会自己认主人不成?陈浩一脸无奈得低头看了看已经变身完的小浩克,对着它唉声叹气道:唉,快消停点吧小老弟,你哥我可丢不起这人啊。
大约五分钟后陈浩踉踉跄跄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心里懊恼着别又把他的小祖宗给气走了,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出来后严洛一立马就走上前来搀扶他,似乎先前卫生间里那一幕小小的不愉快并没发生过一样。
“咦?你头发怎么湿了?”严洛一看了看陈浩头上湿漉漉的发梢问道。其实他刚才是有些不高兴的,但后来想想自己没必要和个病号斤斤计较,既然是来照顾他的气量就该大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