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人质随即发出一声低哑的惨叫,脖子上的血渗得更厉害了。
“去,给他开门。”季节阴着脸即刻下令道,现在他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先保证人质的安全。一名手下立即将大门打开,严洛一便趁机拖着手里的人质向门外走去。可能是情急之下用力过猛,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跟着一软,以致步伐不稳随即踉跄了两下。为了不让自己被人看出端倪他立刻强打起精神重新将双脚挺直,到了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死都得撑下去!
季节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严洛一,脑中正盘算着等他落单后怎么再将他擒回来,他料想严洛一顶着这副光溜溜的身子想必也跑不远,而严洛一那记不经意的踉跄正好点醒了他一件事,这家伙刚才可是喝过药的。
季节嘴角一抹微扬,因为他知道体内的药效一旦发挥即便他严洛一有本事走出这扇门也绝走不出这栋楼。眉间的阴鸷忽然转换成某种笑意,那何不干脆和他来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说不定也会很有意思。
严洛一一脚踏出大门便立刻向四周围扫了扫,确定门外没有季节的手下之后他才安心一点,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手里还有累赘没扔掉,所以还是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但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根本就不是酒店,房间的外面竟然是间偌大的办公室!
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严洛一恼怒之余暗暗在心里叫嚣。他原以为这里会是一家酒店,至少周围还能喊到人求救,再不行就豁出去来次裸奔也能引起旁人的注意,可现在明摆着这里又是季节的地盘,逃出生天的希望再度变得微乎其微。不过严洛一早已下定决心,就是死也不能束手就擒,万一真逃不掉就干脆找个人给自己陪葬。
他硬着头皮将人质慢慢拖向办公室门口,而这时他忽然瞥见了倚在门旁的一副高尔夫球杆,见门是开着的便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便低下头小声对着人质命令道:“从里面拿根球棒出来,快!”
他手里的人质显然已经处于呼吸困难的状态,就连说句话都使不上劲,然而眼下自己命悬一线就是再困难的事情他也得照做不误,于是咬了咬牙,抖着手费力地从高尔夫球包里抽了根球杆出来。
“好好拿着!要是敢松手我现在就勒死你!”严洛一恶狠狠地在他耳边低声恐吓道。
门外的走廊上灯光很暗,严洛一思索着这里虽然不是酒店但估计是办公楼一类的地方,因为当他走出门口时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廊一侧的房门上印着“会议室”三个字。
“你!过来把门关上!”严洛一站在门外瞪着刚才给自己灌药的那名手下威吓道,那名手下小心翼翼地朝季节望去,没有季节的指令他哪敢擅自行动,随后见季节颔首同意他才走上前慢慢将两扇门合上。
门一关,看不见季节和他那帮手下之后严洛一极度紧绷的脑神经稍许缓和了一点,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着手里这个累赘,加上体内的药效愈演愈烈,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拖一个人逃跑,更何况这个人再这么被他勒下去差不多快断气了,虽然他十分厌恶手中的这个人,但他毕竟罪不至死。严洛一随即松开双手,并迅速夺过人质手上的那根球杆将它横着插进门上的两根扶手中间,这样多少能为他拖延一点时间。
人质“咚”地一声倒在地上,门内的人听到了动静打算开门查看,谁知推了半天门都没推开,最后只能硬生生把门给踹开。
门被踹开后只看见人质虚弱的躺在地上,他身上的原本穿着的那件睡袍连同严洛一一起不见了踪影。季节随即命令手下将人去送医院医治,然后另外指派手下去搜查整栋楼,他倒想看看严洛一这只被下药的小老鼠能在这栋封闭的大楼里蹿多久。
的确,在这陌生的环境下严洛一就如同只无头苍蝇般得到处乱跑,幸好他顺手扒了那猥琐男的睡袍,不然可就真要裸奔了。
唯一的出路只有楼里的安全通道,严洛一深知若继续待在这里的话自己很快就会被季节的手下找到,可由于走廊的光线太暗以及药效的作用致使他视线逐渐模糊全身都使不出力气,以至于他每走一步都觉得极其艰难。
怎么办?快撑不住了他全身感到异常地燥热,血液就像沸腾了一般往他腰部以下的部位汇聚,涨得他发疼。此刻他浑身难受至极,佝偻着背勉强让自己一步一步往前缓慢地移动,直到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也随之慢慢倒了下去。
迷糊中他听到有脚步声走向自己,好像有人在耳边轻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微张的双眼中依稀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只存在于记忆中的脸。意识的紊乱已经让严洛一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本能地向对方发出呼救,用尽所有力气试图让自己大声说话,尽管这声音听上去那么得微弱,微弱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或许只有那个将严洛一抱在怀里的人才能明白他嘴里在说什么。
他说,“邢天救我。”
22
躺在病床上的陈浩被一场梦给惊醒了,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真实到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和严洛一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不知道严洛一现在怎么样了,他伤得严不严重?陈浩微微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吴凯杰正斜靠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打着瞌睡。陈浩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左臂根本抬不起来,但幸好右手还能动,不过就是有点使不上劲。他心里急切地想知道严洛一目前伤势如何,就算能看他一眼也好,可干哑的喉咙使他根本发不出声音,而吴凯杰坐着的位置离他有点远,导致他极其费力地伸出右手够了半天都够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