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就觉得很乏累,一件事他到底要和多少人解释。这个霜儿也真是的,还听不懂人话。殿下忽略正妃,瞧着霜儿问:“你何时知道本殿身份的?”
霜儿下意识看了眼同样紧绷着脸的正妃,想说她现下入府后才知,话到嘴边又急急咽下,想了片刻,才回:“霜儿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霜儿这几日一直在找公子,想求公子收回成命,只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又和公子这边断了联系,是以找得很辛苦。直到昨日霜儿路过西福街,刚好看到殿下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又走到一处摊位前,霜儿跟了殿下回府,才知道殿下的身份的。”
昨日四殿下的确在西福街停留,殿下从车窗里看到小摊上的拨浪鼓,就想买给小胖子,希望小家伙以后别见了他就哭。
殿下表情莫名,叫人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就在正妃和霜儿齐齐心惊胆战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时,殿下吩咐身后的幺平,马上,幺平捧着一只托盘走上来,托盘上是整整齐齐两排金锭子,殿下示意霜儿:“这些你拿走,以后走得远些,不要让本殿再看见你。”
这话有些重了。霜儿尴尬站着,脸色由红转白。
正妃是没想到这样的美人在殿下面前竟也讨不了好,难不成只有良侧妃才行吗?正妃只觉惶恐。
她想起刚才二殿下临走时的威胁,和殿下道:“殿下,霜儿妹妹是您的女人,这要赶走她等于逼她去死,您是四殿下,保不准还会被御史台弹劾。何况如今知道此事的还有二殿下。倒不如就让霜儿妹妹留下。”
霜儿随即也跪下:“公子,霜儿对您是真心的,霜儿什么都不在乎,只求能留在您身边,能够远远看您一眼便知足。”
四殿下目光复杂瞧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就想起良侧妃,良侧妃还没进府时貌似就是这样哭哭啼啼求他怜爱,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他的良侧妃从不会说远远看他一眼就可以,小心眼的良侧妃要的可比眼前的女人多多了。
四殿下依旧不为所动。
好说歹说无用,最后霜儿被无情赶出了府,而那些金锭子,殿下怕她一气之下扔了,也就没让她带走。
于是乎,四殿下第二日果真被朝上弹劾了,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二殿下搞的鬼。
四殿下向来不惧弹劾,他被弹劾的次数也早就数不清了,是真无所谓。奈何殿下忘了他的后院比他都要操心。
今日霜儿又来敲四皇子府的大门,正妃不敢忤逆殿下,是以没让霜儿进门。正妃又怕霜儿此举会影响殿下名声,她作为正妃岂能袖手旁观,只是她实在没更好的法子,就求助于府上的另外两位侧妃。
左侧妃自是没有意见,她都听正妃的,而良侧妃,却也考虑到殿下。殿下不论争不争储位,名声不能坏。她想着反正这后院多一个多两个都是多,就算把霜儿赶走了,以后定也还会有雪儿冰儿的。
“去告诉正妃,一个侍妾而已,让正妃做主了吧。殿下那告不告知无所谓。”良侧妃倚靠在美人榻上逗弄着小胖子,霸气吩咐。
越和正妃接触,元良良t就越看正妃不顺眼。正妃难道还当人猜不到霜儿就是她找来的?要不是她是正妃,要不是她是段太傅的女儿,她元良良也不至于几次忍气吞声。再说此次,作为正妃她自己不能做主?找侧妃协商,是找侧妃当殿下的靶子吧。
要不是为了殿下,她才懒得理她们。
四殿下是在数日后的某个黄昏,在园子里偶遇正在练剑的霜儿,看到霜儿,殿下一时以为眼花。这天他才从正妃嘴里被告知霜儿已是他四殿下的侍妾的消息。
四殿下才要发火,正妃赶忙又补了一句,这是良侧妃的意思,殿下要说的话便梗在了喉间。
小心眼的良侧妃会给他找侍妾?殿下跑去找良侧妃,得知还真是,他狐疑问:“良儿何故?”
元良良抱着小胖子挤在殿下身边坐下:“自然是为殿下着想。”
一听这话,殿下表情差点绷不住。
元良良赶忙又说:“反正以后也拦不住别的女人进府,索性都放她们进府得了。反正殿下心里只有良儿不是?”
殿下很想否认说不是,对上她晶亮亮的眼,红嘟嘟的唇,殿下又舍不得看她不高兴。于是哼了一声,算是遂了她的意。
良侧妃果见脸上更多了三分笑意。她屁股一挪,直接坐到了他腿上,窝在他怀里,而她怀里窝着正睁着大眼睛瞪着自己亲爹的小胖子。
伍拾柒
元良良得知霜夫人要给自己请安,她直接把人给回绝了。并叫人告知霜夫人,她以后都不必来菡萏院,伺候好正妃就可。
这日,元良良听说府门口来了一人,来人说是认识殿下,要见殿下。元良良诧异万分,这才多久,难不成府里又要进新夫人了?
元良良坐不住,便带着春雨去府门口瞧热闹。她到时,正妃身边的玄珠正在盘问来人,不知道来人说了何话,竟把玄珠惹急眼了。
来人是个男人,留着一撮小胡子,要不是他背了两只特大的包袱,看着还是很文雅的一人。
元良良竟觉得有些眼熟,她走近两步,待仔细瞧,来人也眼尖发现她,欢喜冲她招手。
“娘娘,是我,鄙人朱常在!”
元良良想起来了,这人不是安德县学子堂的胡子先生嘛。他还真的来了嘛。
当初四殿下鬼使神差扔给朱常在一枚玉戒当作信物,并让他随时来京都找自己。殿下心里其实是觉得自己冲动了。后来时间长了,朱常在都没登门,殿下也就放心了,再后来此事彻底被殿下遗忘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