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家的赔笑道:“誉王吩咐了,让奴婢跟着姑娘,王府太大,怕姑娘迷了路。”
说得好听,分明就是监视!
阿沅嗤之以鼻,反客为主道:“既然你这么说,我要去见誉王,劳烦你给带路。”
张瑞家的只能尬笑:“姑娘言重了,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是奴婢是誉王派来服侍姑娘的,至于誉王的事,奴婢并不清楚啊。”
说谎!
阿沅懒得跟她多费唇舌,扭头自己找道,只是这誉王府比齐王府还要大,一路上拉着个人就问“誉王去哪儿了”,却没一个人知道。
走得腿都酸了,口也干了,还是一无所获,她坐在走廊下捶着腿,歇会儿,忽然远处几个人走过,看着像是管家,排在最后的那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心里念头一转,阿沅起身跟了上去,可还没走两步,张瑞家抢在了前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姑娘,再往前就是外院了,还是别去了。”
就这么一耽搁,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后。阿沅觉得事有蹊跷,心里对刚刚那个背影说不出的在意,便问道:“刚刚过去那些人都是谁,你认识吗?”
张瑞家的说道:“王府的下人罢了,奴婢都没看清脸,姑娘还是回吧,万一有生人冲撞了姑娘,再传到高王妃耳朵里,不好。”
阿沅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了张瑞家的身上,山间清泉一般的双眼,清凌凌的,一望到底,仿佛一下子扎进人的心里。
张瑞家的心里莫名一凉,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而阿沅怎么看怎么觉得就要拿刀给她开膛破肚,脚底升起一种寒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姑娘?”
阿沅微微一笑,浅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你说得对,我还是先回去吧。”
看这样子,张瑞家的不光认识那人,还不想让自己找到那人,目前还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不能贸然行动,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张瑞家的甩开才行。
见她听劝折返,张瑞家的眉开眼笑地跟在旁边:“姑娘这么想就对了。”
等走过小桥,路过一片凤尾竹林的时候,阿沅突然指着林子大喊了一声:“什么人!”紧t接着就跟个炸飞的炮仗似的,闷头冲了进去,张瑞家的连个影子都没抓住。
“姑娘,姑娘,等等我啊。”
阿沅拿出当年在皇宫里逃命的劲儿,撒开膀子恨不得要飞起来,她今天穿的还是一身翠色,在林子里左拐右拐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张瑞家的急坏了,绕着竹林找了三圈都没看见人,满头大汗地出来,跑过木拱桥去叫人。却不知道她刚跑过去没多久,桥底下就冒出来一个黑黝黝的头顶,阿沅“大”字型地扒在桥下的石壁上,听见她走远的声音,才敢探出头来。
她翻身从桥底下爬了上来,拍拍手上的灰,垫起脚尖做贼似往回跑,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从小跨门去了外院。
可惜,门后赫然是三条小岔路,各自通向未知的院落。
呵,有趣!
阿沅熟练地脱了鞋,双手高举过头顶,虔诚拜了三拜,向空中一抛—这次格外注意力道,鞋子安全无虞地落在地上。
阿沅单脚蹦跶过去,穿好鞋子义无反顾地遵从了上天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