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当然喜欢这样的主顾了,卖胭脂的大娘扭着肥硕的腰,谄媚地笑着逢迎:“这位官人不光长得好,还这么疼人,要是我家死鬼能有官人一半好,我做梦都要笑醒,小娘子可真有福气啊!”
这话把阿沅臊得不行,扔下胭脂扭头就要跑,被郁望舒搂住了肩膀拽了回来。
他一脸严肃地大娘说道:“大娘说得不对,是因为我娘子好,我才疼她,有妻如此是我的福气才是。”
“哎哟,瞧我不会说话了不是!”大娘连连打自己的嘴,“小娘子美若天仙,连我看一眼都挪不开眼,要是我女儿长这样,谁我也不给,还是官人更有福气,得了个仙女!”
这话郁望舒爱听:“这摊子我包了,把东西送去同福客栈天字号房。”
大娘喜得原地跺起脚来,震得地面都要颤动了:“这可是遇见财神爷了,菩萨开恩!祝小娘子和官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多子多孙,热热闹闹!”
阿沅再也待不下去了,狠狠踩了郁望舒一脚,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郁望舒要追却还没付钱,等掏了银子,回过神却是潮水般的人流,哪里还有阿沅的影子。
阿沅脸烧得都快冒烟了,解开披风的带子,一路扇风一路跑:天杀的郁望舒,个不要脸!哪个是他娘子!
她只顾着骂人没注意看路,跟人狠狠撞了一下。
“怎么走路的,眼瞎啊!”对方是个高壮的粗野汉子,骂了一句之后,就看见兜帽下方一张清媚难描的脸,整个人顿时呆住。
阿沅双手合十连连鞠躬道歉。
“没、没事。”汉子脸红了,可惜周围都是灯,看不太出来,厚实的手掌在身上擦了擦,才伸了出来,好像是想扶她,又怕自己手重伤了她,“你没事吧?我撞伤了你没?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
阿沅连连摆手,赶紧隐入人流,企图摆脱热情的男人,没想到他却一直跟着。
阿沅只能跟个闷头苍蝇似的,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好不容易甩脱了那个不知所谓的汉子,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都怪郁望舒!
不知道她爱迷路吗,为什么不好好抓紧她!
出来前还说什么不会放手,骗人!
阿沅跺了跺脚,来到一个摊子前面,抿着唇,有些犹豫地比划起手语:【那个,我想问…】
对方本来还带着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厌恶地挥着手,跟赶苍蝇似的:“去去去,一个哑巴别在这儿碍事,影响我做生意,晦气!”
阿沅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人,旋身忙要道歉,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冷香窜入了鼻尖,带着扳指的左手扶起她的胳膊,极黑的双眼直射向摊主,寒气森然:“你再说一遍?”
对方被这戾气十足的一眼吓得怂了,忙求饶认错:“我我我,我说我晦气,大人、人有大量,饶、饶小的一回,小、小的错了。”
阿沅拉住了郁望舒的衣袖,不让他过去,不过遭几句嫌弃罢了,从小到大早就听习惯了,没必要当真。
【咱们回去吧,我累了。】
习惯是习惯,却也没了继续逛的兴致。
郁望舒低头看她,不想为这么一个人让阿沅不高兴,他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将系带系好,兜帽盖好,左手重新牵起阿沅的右手:“走吧,刚刚是我不该放手,还请娘子饶恕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