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看向月离,只见月离以往淡定的脸上有几分窘迫,他对着贺知说,“贺知兄见谅,我与我家主子有话要说。”
贺知点点头识趣地举着算盘走到一旁,月离这才向唐卿解释。
“小姐,我连夜赶来这里,跑费了十匹快马,今早便到了的。原是打算立马去法门寺找你,可没钱结账……”月离抬眼看向唐卿,眼角的泪痣惹人疼,“小姐,路费你给出吗?我被贺知兄扣下了,若是无人来付账,我便要在这还一辈子的债。”
唐卿哪见过这般模样的月离,高冷暗卫变成软萌小可怜,她当即开口:“你是我的暗卫,本小姐当然管了!多少钱?”
一听到钱,贺知抱着算盘跑过来,手指拨动算珠噼里啪啦的响,他口中的数字让唐卿逐渐心凉。
“市场价一匹普通的马是三十五两左右,月离兄一路上所用马匹皆是驿站中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一匹马是五百两纹银,月离兄赶路太急,十匹马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日后的疗养养护费用算个一千两,总共六千两纹银,请问小姐是银票和银锭啊?”
开什么玩笑?谁会随身带六千两的银锭啊,一辆车都不好拉吧!
六千两!六千两!
唐卿的心碎的咔咔响,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千金大小姐,又不是富豪,月离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花就是上千两的开销,可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她只能含泪报销了。
“银票!”唐卿咬着牙回答,她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四张五百两的银票,又从袖中口袋里摸了许久掏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好嘞,还差两千两!”贺知接过银票笑的眉不见眼。
“等等。”唐卿环顾四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座屏风后面,片刻后她拿着几张银票走出来。
贺知接过银票笑着说道:“这银票有些味道啊,是金钱的香气呢!”
唐卿脸色不好,她压箱底的钱都掏完了,还好今早问女主借了五百两,不然她和月离去南乡的路上可能要靠乞讨了。
半个时辰后
唐卿和月离各牵着一匹马走出驿站,贺知望着唐卿的眼神就跟看财神爷一样,他挥舞着算盘向两人道别。
“月离兄这主子可真大方,这好主子可得跟紧了。”
月离朝着他点点头,唐卿却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悲伤欲绝,这个贺知简直是奸商,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就骗她在驿站里办了卡!
花费九百九十九两,就可获得租一匹送一匹的优惠价,唐卿很久没有遇见这种办卡折扣活动了,一时冲动剁了手,这个贺知行商头脑不简单啊,太了解女人的消费心理了!
自离京后,唐卿就给自己的每件衣服袖子里都缝制了十几个口袋,俗话说钱不能放在一个兜里,所以她每个口袋里都装了一点钱,现在却是真正的两袖清风了,还搭上一根钗子!
水路
“小姐……”
月离还想说什么被唐卿打断,“上马,赶到风和城再说!”
两人骑上马背轻呵一声便驾马离去,贺知站在驿站门口望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月离兄所择之主是丞相府千金,丞相府千金本该在北疆却出现在此。呵!”
以月离兄的本事怎么会甘愿为一个闺阁女子做事呢?
贺知捏着手上的一沓银票放在鼻间闻了闻,“这唐小姐还真是个奇人。”
大周应该是要热闹起来了吧!
半日后
风和城南河渡口
唐卿在贺知的推荐下买了一路通行票,先是和月离骑马到风和城,再在风和城的南河渡口坐船前往南乡乌城。
因为贺知说去南乡乌城水路是最快的,从南河去往乌城如果顺风的话,约摸十天左右便到,最迟半月也该到了。
渡口边风大,吹的衣袍猎猎作响,眼前的客船身长数十丈,深五丈,阔二丈五尺,船上有篙师水手六十人,可以载八十人左右,货物两千余石。
两人皆带着斗笠身披灰色披风走上船,唐卿已换下一身惹眼的红衣,装扮的很不起眼,毕竟谁知道在这船上会遇见什么人。
在没有和萧云熠程廷白笙碰面之前,她惹事了没人给她兜着,而且寡不敌众,她和月离两个人看起来就寒碜。
甲板上人声嘈杂,唐卿带着月离进船舱找自己房间。一进房间,唐卿将包裹扔在床上,她松了一口气。
“可以休息了,希望这一路顺风早日到南乡。”
月离将包裹放在桌上,他站在桌旁。
“你怎么知道我在法门寺?”唐卿坐在桌前示意月离也坐下,她眼神一凛,不似平日那嘻嘻哈哈的做派。
月离应声坐下,“我当时回头看见小姐原地消失,消失前小姐的嘴型看上去是在说要去法门寺。”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悠长的沉默里。
为什么月离把她凭空消失的事情说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看见一个活人凭空消失应该是这种反应吗?唐卿整个人脑海里警报直呼,她慌了。
【系统!系统!快出来,这有人看见我凭空消失了,处理一下啊!比如消除个记忆什么的!】
【……宿主,看见就看见了呗。】
系统的语气恹恹的,好像几天没吃饭要饿死了一般。
【系统,你认真的吗?】
【嗯……宿主,我能量有限,有什么情况,你见机行事吧!杀人灭口或者洗脑他都成,别叫我了,没用!】
国粹在唐卿口中酝酿了一番还是咽了下去,这世上还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系统!一天天的都干些什么事?尸位素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