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点头,乔迁那日的贺礼她都一一瞧过,自然也看到了祁朝送来的,她与国公府并无往来,祁朝也并未以国公府的名义送来。
她抬眼,对上祁朝亮起的眸子,一时间无所适从,几番想转身便走,可又觉得不该如此,若非意外撞见,她与祁朝是遇不见的,她这会儿躲躲闪闪反倒显得有几分欲盖弥彰。
她顿了下,礼尚往来问道:“世子近来如何?”
祁朝笑道:“我亦很好。”
他看出了温柠的不自在,体贴地往侧边退了两步,又问道:“郡主还要往深处去?”
温柠点头。
祁朝道:“我方才从后面来,后面的花儿无有多少,郡主不如走另一条道。”
他说着,抬头朝侧边轻扬了下。
温柠顺着祁朝的视线望过去,还未偏过头去,便见祁朝忽然正了几分神色,随后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安。”
温柠也转过身,看见了陆景阳。
她跟着祁朝行了一礼,说道:“太子殿下安。”
两人站在一起,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问安语调,恭敬疏离。
这一幕落在陆景阳眼中,分外刺眼,他压抑着心底的妒意,却还是泄露了几分,英挺的长眉微蹙,在眼上压出一道褶皱。
他忍不住去想,方才他没来之前,茵茵和祁朝在说什么?
是旧事重提再续前缘,还是在说今日宴席上的事,无论哪一种他都不想见到,他只想让茵茵远离这里,带回去藏起来。
但是他不能。
陆景阳额角的青筋迸起,他压住眼底失控的情绪,唤了一声:“茵茵。”
温柠抬眸,歪了歪脑袋:“太子哥哥?”
她声音娇俏,一如之前,看过来的眼神毫无芥蒂,仿若根本不在意他如何对她。
便是不爱才会不在意。
陆景阳心头一阵刺痛,眼中却极快地清冷下来,面上神色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冰冷,似古井无波,他道:“本宫近来事务繁忙,一直未去看你。”
温柠笑了笑:“劳烦太子哥哥记挂我,我很好。”
她轻巧地回了一句,而后状似为难,看了眼陆景阳,又看了眼旁边的王之蕴,唇瓣微微抿起了些,欲言又止。
陆景阳视线微顿,他知自己该转身离开,可还是忍不住问道:“茵茵有事与本宫说?”
温柠赶忙摆了摆手,冲两人一笑,说道:“没有事,只是我与世子还约了旁人赏花,能不能还先走一步?”
说着便往祁朝身边蹭了点儿:“太子哥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景阳刚刚压下去的青筋顿时又迸了出来,他捏紧手上的玉扳指,过了片刻,才颔首。
温柠弯了弯眼:“多谢太子哥哥。”
她没朝旁边看,径直离开,祁朝却极有默契地同她朝一条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