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任她倚着,继续之前处理到一半的事儿,随口问道:“司天监将日子定在了哪一天?”
说起将军府,温柠显然来了精神,立刻坐正了起来,竖起了手指,笑道:“十日之后,良辰吉日,诸事皆宜。”
陆景阳转头望了她一眼:“茵茵就这么盼着出宫去?”
温柠顿时警觉起来,她方才还笑呢,一瞬间眉心就拧着起来:“太子哥哥不会要反悔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能抵赖。”
陆景阳抵着她的眉心揉了揉:“再皱就要有印子了。”
见她仍蹙着,不禁失笑道:“我何时说要反悔了?只是舍不得茵茵出宫。”
温柠哄他:“又不是不回来的。”
进宫请安也算是回来嘛,再说魏临帝离宫,太子殿下哪里还顾得上她。
她搂着陆景阳的胳膊撒娇:“太子哥哥想我的话,再招我进宫不就好了,从将军府到皇宫,也不远。”
是不远,但终归是比思鸿阁到东宫的距离远。
不过,待茵茵成了太子妃,这些便都不成问题了。
陆景阳并未同茵茵说太子妃的事,他想等小印做好后一并拿给茵茵。
黄门将东西送了进来,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温柠好奇道:“太子哥哥让人送了什么来?”
陆景阳示意她打开。
温柠揭开小瓷罐的盖子,瞧着一抹嫣红色,愣了一愣:“口脂?”
陆景阳趁她还在愣神,伸手从后将小瓷罐拿了过去,在她将头转过去时,顺势抬手勾住,轻笑道:“茵茵别动,我手不稳,比不得茵茵身边的婢女。”
温柠呆呆地看着凑近的人,有些发蒙。
唇上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温柠眼睫垂了下去,却只能看见陆景阳笔挺的鼻梁,她忽然生出一种太子殿下被夺舍的错觉,否则对方怎么会这般不务正业,竟然为她描摹口脂。
温柠不自在地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制止了。
“嘘,别说话。”
片刻之后,陆景阳才开松手,神色温和:“去瞧瞧。”
温柠半信半疑,不过黄门送进来的锦盘上就放着一个小铜镜,她拿起凑近,这下当真惊讶了,口脂印在她唇瓣上,一丝也未溢出来。
她抬眸问道:“太子哥哥还为旁人涂过口脂?”
陆景阳无奈一笑:“茵茵是在怀疑我,还是在吃醋?我若是承认,茵茵是不是要生气了?”
温柠点头:“自然是要生气的,我去同皇上告状,说太子哥哥不理朝政沉溺温柔乡。”
陆景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
“不曾有过。”
温柠冲他一笑:“那便好。”
陆景阳的视线落在她的笑颜上,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下,隐秘晦暗。
补好口脂,温柠便没再多留,不过临走前,她问了问太后寿辰的事。
温柠道:“贺寿之礼开始准备好了吗?太子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