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在太子殿下进去前,老嬷嬷豁出去般跪地恳求道:“殿下,娘娘才醒,受不得气。”
陆景阳脚步顿也未顿,连看她一眼都奉欠。
殿内,皇后倚靠在软枕上。
她瞧着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看过来的太子,恨意又翻涌了上来,她无数次可惜太子没有托生在她肚子里,否则封家万世荣光何愁不至。
“太子一定要让意儿去遂州?”
陆景阳垂眼看去,语气淡淡:“母后何必再问。”
皇后盯着太子看了片刻,忽然表情一变,冷笑出声:“太子莫不是在嫉妒意儿?”
她一面盯紧太子,一面说道:“太子喜欢明玉吧,为了她先是将玉荷送走,现在又要将意儿送走,可惜明玉却说喜欢意儿。”
皇后说着半叹了一声:“明玉郡主容貌性子无一不好,谁不喜欢,本宫也喜欢,奈何人心只有一颗,强求不得。”
她看向太子:“皇儿,你说是不是?”
陆景阳表情不悦,从皇后说第一个字开始,就冷下了脸。
他此刻压着眉眼,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茵茵喜欢何人,不劳母后费心。”
皇后心底涌出一股快意,她忍不住道:“那日明玉在本宫这儿说的那番话,皇儿也听见了,本宫知道你心中不快,可身为你母后,本宫不得不提点一二。”
皇后弯起唇角,嘲讽道:“皇儿,感情一事强求不得。”
陆景阳冷冷看着她,片刻后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神色如常道:“儿臣谨遵母后教导。”
皇后顿了顿,几乎不可置信,当初在行宫,不过是一件未得逞的事,太子也要将玉荷送走,如今温柠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封意人,她就不信太子不气。
是她之前晕了头,被温柠那句入赘将军府气得不轻,忘了太子其实是喜欢这个小贱人的。
如今她当面提出来,太子竟然能忍得住?那她的挑拨意义何在?
皇后半眯了下眼:“太子何时这般好性子?”
陆景阳道:“儿臣性子向来很好,起码还留了表兄一命,母后若是再说下去,儿臣的性子或许就不这么好了。”
他声音温和,可惜说出来的话和温和二字半点沾不上边。
他俯身,在皇后略微惊恐的眼神中伸手,慢条斯理地掖了下被子,说道:“母后好好养病,儿臣近来忙于朝事,就不常来看母后了。”
从景仁宫出来,陆景阳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如何不介意,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茵茵心中究竟放着何人。
那日在景仁宫,茵茵对封意人说,要他入赘将军府,他那个瞬间便起了杀心,若非有屏风横档在其中,那封意人那一日就已经被拿下了。
后来茵茵说,她只是胡乱说来哄封意人的,但茵茵同样说过,有一点点喜欢他。
陆景阳不否认他将封意人送去遂州是有私心,不过再有私心又如何,若非他答应过皇后,封意人是不可能活着出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