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的医馆果真如封意人所说还开着门,大夫将两人请进内室,丝毫没有多打听,诊完脉后,眼明手快地给封意人扎了几针,就转身出去了。
温柠瞧着对方额头顶着长针的样子,侧身抿了抿嘴,忍住笑。
封意人其实早就不头晕了,只不过之前遇上楚照衡,让他有几分忌惮,想要趁热打铁将郡主哄过来,所以才有意拖上一时半刻。
这医馆是封家底下的营生,自然不会乱说,就这扎针也只是调理用的。
封意人半倚在榻上,他望向明玉郡主搁在膝上的柔荑,心下一动,方才在船舫上被楚照衡打断的轻薄,又重新冒了出来。
他面上端方温润,斯文有礼地说着话,其实心里想着的尽是龌龊之事。
就在封意人准备一亲芳泽时,前头忽然传来一阵哄闹声,两人俱是一愣,纷纷转头望向门口,等了会儿并没有人进来,应当只是在外间诊治了。
温柠侧耳听了会儿,进来的一拨人好似打架斗殴受了伤,进来包扎的。
这个点儿当街闹事?也不怕被守城军逮着。
她腹诽了句,回过头问道:“可还难受?”
封意人头上扎着针不能动,便笑了笑,道:“有郡主作陪,已经好多了。”
温柠点头,也回了一笑:“那便好。”
不多时,外间包扎的几人就走了,大夫进来,给封意人取了银针,又开了两副药,就甩手走了。
温柠忙叫住大夫:“可好了?明儿还要再来吗?”
大夫先看了一眼封意人,才道:“已经好了,姑娘放心,这位郎君并无大碍。”
温柠这才点头,取了诊金递过去。
封意人背着身整理外衣,起先没瞧见,等转过头来大夫已经垫着诊金出去了,他难得露出几分真心实意地无措来,低着头小声道:“竟然叫郡主替我付诊金。”
温柠稀奇,他算计人心时不脸红,这会儿竟然会为了一点诊金不好意思。
她没在意,道:“我送侍郎回府。”
封意人有几分别扭,往日都是他送姑娘回去,还从来没有姑娘送他的,但他总不好说送温柠回去,毕竟宫门他是进不了的。
马车慢慢悠悠驶到封家大宅门口,温柠没下车,只道了一句:“侍郎好眠。”
封意人在原地站了会儿,一直目送马车从转角驶过,才收回视线。
他转身回府,冷脸朝一旁候着的门房看了眼:“谁允许你在这看的?”
门房战战兢兢,他是瞧着大公子心情好,才想出来问句安,也好在大公子面前露份面,没想到弄巧成拙,他腿一抖,噗通一声跪下求饶。
封意人冷冷道:“自己下去领罚。”
他方才虽未表现出来,但对于明玉郡主给诊金和送他回府的举动,实在难堪,甚至有几分屈辱。
封意人垂在身侧的手指攒紧又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是不能越矩,但只要明玉郡主嫁入封家,那他到时自是可以管教自己的夫人。
他咬了下牙根,甩袖往祖父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