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那日的事,太子哥哥还在生我气吗?”
陆景阳长眉微微扬了下:“茵茵不是已经解释过了?”
温柠咬了下唇,声音有些低,夹在风中,像是一吹就散了:“太子哥哥不信我。”
她脑袋也跟着低了下来,揪住陆景阳的一小片衣袖,小声说着:“太学出事那日,我被吓坏了,眼睁睁的看着祁世子被碎裂的高台埋住,瞬间不见了人影。”
她声音发抖:“太子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倘若祁世子真的死在我面前,往后每一个晚上,我都不会再安生。”
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头顶,动作轻柔,只是声音微冷:“无事,祁朝还活着。”
温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太子殿下当真是小心眼。
不过她也没打算再继续说祁朝的事,点到为止。
她掐了掐掌心,眼里泛上星星点点的湿意:“那日,从出事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担心太子哥哥,连自己的脚踝扭伤都没有意识到,一直到知道太子哥哥平安无事,才摔倒。”
“太医令来看诊时说,我的脚踝早在之前便扭到过一回,可在之前我连疼都没有感觉到。”
“太子哥哥,你知道,我明明最怕疼了。”
温柠仰头,朝陆景阳望去,她唇瓣微微抿起一些,显得委屈又可怜。
她敢赌太子殿下一定在之前问过太医令,她脚上的伤。
果不其然,陆景阳神色柔和了下来。
他知道温柠怕疼,不止怕疼,亦怕黑。
但是太学院出事那个晚上,她却什么也没顾上,只带了一个婢女就匆匆跑来了东宫。
所以那晚,即便他在盛怒之下,也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在听到她摔倒时,出去将人抱进来。
他手指沿着温柠姣好的面庞慢慢落下,直至勾住她的下巴,而后低头覆了上去。
温柠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唔了一声,慌忙朝四下望去,想说这里还是太和宫。
却被陆景阳捏着下巴,勾了回来:“茵茵,专心。”
立夏前,将军府动工。
温柠去侯府用膳,听伯恩侯感慨:“皇上竟如此疼你。”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下,还没等到茵茵答复,将军府就已经开始重建了。
同僚知道他同温家关系匪浅,私下打听皇上此举何意,每次都被他三言两语给揭了过去,还能是何意,皇上疼爱茵茵,善待忠臣之后。
伯恩侯咂摸了一口酒,道:“可惜皇上近来愈发沉迷修仙问道,不重国事。”
言语之中颇多感叹,温柠甚至从中听出两分怅然来。
侯夫人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面前的碗碟里,笑意盈盈道:“多用些,那些私底下的话留到无人时再说,别在孩子们跟前讲。”
伯恩侯顺势吃了一口:“多谢夫人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