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赵启颢却是越打越兴奋,丝毫没有把孩子还回来的意思。那他不停手,宗擎自然也不会停手。
有意思的是,肚子里一向搅闹、活跃的胎儿,这个过程里竟是十分安分,也可能是宗擎一心扑在把大儿子抢回来上,肚子里这个小的,就算闹了,他也无暇顾及。
但即使站在平地之上,距离那么远,风玉也能看得清那肚子挣动的模样说穿了,这么理解的打斗,小家伙又怎么可能安静,早闹翻了天。
风玉急得要死,一把薅过也站在一旁的狮鬼王。
这凶悍狰狞的狮头鬼面,是跟随宗擎时间最久的手下,据说当初蒙受不白之冤,要被打入最低贱的鬼道,是宗擎出手救了他。
从此便忠心耿耿,追随魔主出生入死。
风玉薅过人的衣领,急迫大喊:“依你看,宗擎和赵启颢,谁更有胜算?”
狮头鬼面也火急火燎,可仍然要承认现实:“魔主通天的神力,又怎是赵启颢可比,但魔主现在这个身子,怕是打不过自是那极湮仙尊有胜算。”
果然如此风玉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心中的焦急和担忧,自然也就更胜了。抬眼一看,宗擎大着肚子,一个孕夫,怎么斗得过仙界战神呢。
“唔,”一记强力的对掌,宗擎往后退了半步,他扶住腰腹,对肚子里的胎儿嘱咐道:“爹爹现在要把你哥哥抢回来,你先别闹。”
话音刚落,小家伙开始施展手脚,激得宗擎一阵剧痛,不得不从专心致志的打斗中分出神来。
然而,这一分身,自是在赵启颢面前露出破绽,已经失去人性的怪物,举起重剑,狠狠劈出一道剑意。
这剑意直冲宗擎的肚子。
失了人性就是这点好,若是尚存良知,再怎么杀红眼,也不会将杀意对准孕夫的肚子,人性一无,自然哪里是弱电,冲着哪里打去了。
宗擎侧过身体,用臂弯护着肚子,极速后退。
可那盘古重剑杀出的剑意,又怎是可以轻易避过的。
锋利的剑意一划,宗擎脚下踩着的腾云之术都给刺破了,脚下一空,直直朝地面坠去。
眼看就要滚落在地,宗擎为了护着胎儿,还是极尽勉强的站稳了脚步。
否则这直直一摔,非把他肚子压扁了不可。
但重剑杀出的不依不饶的剑意,仍然死死跟在后头,仿佛不把人捅个对穿,就不善罢甘休。
眼看就要刺入宗擎身体了,风玉翻身一跃,张开双臂,人肉屏障一般覆在魔主身后。
那足以劈开一座高山的剑意,就那么没入了风玉的后背
“风玉!”那一刻,宗擎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肝胆俱裂,他一转脸,看到风玉倒在自己面前,就连肚子里大闹天宫的胎动都置之度外了,他抱住风玉的身体,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啊!诶?怎么回事,他明明都已经做好被直接碎裂成一滩肉酱的准备了,可想象中的疼痛,却完全没有到来。
呃,怎么说呢,只是那道剑意刚碰到后背时,有一阵钝痛,现在也有一点麻麻的,就像如厕时,蹲久了的大腿一般。
剩下的,就没什么感觉了
风玉睁开眼睛,从宗擎怀里坐起身来。
一时心绪及其复杂,有劫后余生的欢喜,也有搞不懂怎么就劫后余生了的狐疑
“宗擎,我还活着。”第一句话,是跟爱人分享这个。
魔主大人一把将人搂入怀中,全然无视身前隆起的肚子,然后摸上人左手的脉搏,随后,表情讶异:“风玉,你体内灵骨的灵力,又更上了一层。”
“如今你身体里蕴藏的潜能,真真犹如山海浩瀚,天地无垠,连我都探不出,极限在哪儿。”
也正因此,风玉才能接下方才那阵,本该是必死的剑意,而毫发无伤。
至于他的灵力为何会在本人并未刻意修炼的前提下,有这般夸张的增长,暂时,没有人悟得出。
宗擎没见过这请况,所以他也不晓得,他现在只是微微的有些生气,“你扑过来干什么?知道那样很危险吗?你会死得连骨灰都不剩的!”
“哎呀呀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风玉挠挠头,“你说过,我是有福之人,哪那么容易死。”
“再说,赵启颢的剑意是冲你去的,我是你相公,我不给他挡,谁给你挡呢。”
魔主的小相公两手食指互相戳了戳,委屈巴巴求原谅。
宗擎却是心有余悸,他真的刚才几乎吓裂了胆,生怕再失去眼前人一次。“可若不是灵骨能够将剑意吸收,你扑上来,只是和我一起死罢了。抵挡不了的,何必呢。”
风玉有些不高兴了,伸手捧起人的脸,“那我们就死在一起呗,串成一串,死得其所,婚礼上的对誓盟约不就这个意思嘛。”
“怎么你好像要把我推开似的,我不许!”
宗擎被风玉皱着眉,一本正经的样子,多少怔住了,原来那么甜美娇俏的一张娃娃脸,也有疾言厉色,疾言厉色还蛮有压迫感。
魔主无奈笑笑,接受了风玉难得的强势,然后起身道:“赵启颢掳走元儿,必定不是为了什么好事,所以我得追上去,把元儿抢回来。”
这一来一回的空档,挟持小孩儿的极湮仙尊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是从破裂的结界缺口离开的,宗擎混乱中有注意到他的动向,应是往仙界去了。
“那当然了,”风玉扶了宗擎一把,自己也跟着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宗擎抬眸看他,风玉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是我娘子,我是你丈夫,那宗元同样也是我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