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笑,这一句,暖得他胸口都要化了。
“……嗯,回来了。”他应着,脸上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人不自觉走进了小客厅原本属于羽霏的小地盘。
心理防备越重的人,领地意识就会越重,要搞好关系就不能轻易随便进入……这是医生交待。平常他极少不请自来进入独属于羽霏的小地盘,今天过于高兴,一时忘形。
待发觉自己不自不觉进入了小孩的领地,他先是一惊,慌忙盯着闺女的脸色,见她神情不变,才稍稍放心了些,学着她那样盘腿坐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
小孩不仅没介意他的靠近,甚至见他盘膝而坐后,伸着那短胳膊将摆在身边的果盘往这边推,“爸爸你吃。”但忙着都没看他多一眼。
羽景伸不习惯晚饭之后吃东西,但瞧了瞧面前的果盘,犹豫一秒后,伸出了手。
拿着水果,他盯着面前忙碌的小身影,身板一会往前倾,一会儿往左歪,一会儿又向右靠……可那堆东西,他愣是没看出名头来。
咬了两口水果,他没忍住,“宝宝,这是什么?”
“……”
空气有一瞬的安静。
他嘴里还含着香醇的果肉,此时紧闭着没动,就连双目都未动一下,盯着因他的话而静止没动的小孩。
羽霏:“……”咋?发生了什么为啥要忽然改变称呼?
小霏难道不好听吗?一个季长风整天嚷着‘宝宝宝宝’已经很让她脑瓜嗡嗡,也就罢了,这便宜老爸还得来个不遑多让?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羽霏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但垂着眼的她仍能感受到男人那灼灼的目光,还有完全听不到的呼吸。不用想,都知道男人此时大约屏息在观察她的反应吧。
她抬起眼,刚才伸出去要拿道具的手收回来,拿起右边的一块,目光却与对方触碰没有立马移开,“我在给夏老师的家人做礼物呀。”她回答羽景雍的问题,直接忽略问题前的那个称呼。
爱叫就叫吧,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
还是那软糯的,奶奶的声音,仿佛刚才转变了的称呼对她而言,和‘霏霏’‘小霏’是没有区别的。
又或者……因为是他,所以小霏不介意?
如此一想,羽景雍那一丝小心翼翼顿时又消了,心情愉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羽霏那话的意思,“嗯,这么厉害啊我们宝宝居然会做礼物!”
少了第一次叫出来时的一丝僵硬,他唤得倒是顺口。
“嗯呢。”小孩回了一声,再次低头继续忙活,小模样特别认真。
恰好这时,明叔给从一楼给端着咖啡上来,瞧着父女二人坐得很近的画面,不由得和蔼的笑了。
“少爷,今晚就一杯吧。”怕打扰到父女的相处,明叔声音特别轻。
换了平时,他这样的规劝算是僭越了。
尽管即便如此,又因他在羽家的资历羽景雍也许会有一瞬的不悦,却不会对他这种‘僭越’恼怒。
但也绝对不会听劝。
今晚却不一样。此时他心情很好,明叔带着关怀的规劝,他也能配合,还特别好心情地回了一句,“嗯。”算是答应了。
明叔脸上的笑,顿时更加的和蔼,十分宽慰地看看自小看着长大的少爷,复又将目光移向少爷身边的少小姐。
万幸是有了少小姐在,少爷这半年多来改变了许多,都是为着少小姐呢。
心里宽慰,他面容带笑嘴不语弯下腰,在小孩身边放下了一盘精致的点心。
羽景雍看了一眼那盘点心,是易消化不损肠胃的,便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对于衣食住行,明叔比他更在行。
“……”正在心里头为此感伤,面前一盘点心一点一点推了过来,他看清时,那软乎乎的小手正收回去。
“管家爷爷说这些吃了晚上也能消化,不怕。”小孩抬眼看了他,“爸爸吃吧。”
然后也不等他回应,继续低头倒腾她的小玩意。
也许是饿了,也许只是想吃,她腾出一只手伸过来,抓了一块往嘴里送,还剩半块本能想放回碟子里,但手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放下,手抓那半块时不时一口,另一手继续捣腾她那堆东西。
羽景雍:“……”低头看了眼碟子,他想小孩刚才是怕自己抓过的放回碟子里他会介绍才有那样举动吧?
几乎从不吃宵夜的他,不仅吃了一个水果,还吃了一块点心。
羽霏啃完了点心,伸手在身边那块湿润的布上擦了擦手,继续摆弄她那东西,听到男人实在有些好奇问:“这是什么?”她才抬了一下眼。
想起刚才有说过,但好像没完全说明白,于是解释,“明天要去夏老师家里,所以我想做个礼物。”
原来真的是礼物?
可……羽景雍盯着那逐渐成形的东西,“你确定?”他怎么觉得这不太像礼物?
羽霏:“是呀。”
她伸手端心边上的果汁杯,送嘴里喝了一口,大概也看出了羽景雍那神情,继而解释,“夏老师家人对她不好!所以要送礼物。”
羽景雍:“……”这是什么因果关系?
放下杯子,也不在意男人听到一个小小的孩童说这种话会有怎样的神色,继续说:“所以明天去我要给他们教训!”还着重‘教训’两个字,小鼻子都气得皱成一团了。
“……”原来如此。
小孩子的‘教训’能有什么?不过就是眼前这堆东西。
但她有这个心思……
“是夏老师告诉你的吗?”他当然知道夏凌薇家庭情况,更知道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