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
在她点头的同时,身前刮过一阵风,抬眼简司随已经不见了。
简司随脑中有大半都是空白的,神经紧紧绷成了一根弦,他都等不及开门,拿着钥匙打开锁就冲了进去。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看到床上那个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的身影的时候,他尝到了极度恐惧的滋味。
被子边缘有刺目的颜色,晕染开一朵艳丽的花。
简司随冲过去,将被子掀开。而后看见了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她的手腕上有几道骇人的伤痕,重叠在一次,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似乎是因为刀子很小的关系,她割了很多次。
“宝宝……”简司随将她抱起来,颤抖着声音喊她,可是她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没有一点回应。
简司随在隔了许多年之后,再一次尝到了崩溃和害怕的滋味,上一次是为路与浓,这一次还是为她。
……
路与浓醒来的时候,先听见了路云罗的哭声,她脑子还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来,小孩就扑到了她怀里,喊她:“……妈妈!”路云罗在她面前一向是比她还沉稳的样子,这样嚎啕大哭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
“我没事。”她安慰儿子。
旁边又有一道哭声,路与浓看过去,现是给她刀子的女佣,“还好你没事……”女佣神色憔悴,“是我错了,我就不该答应你!”
路与浓说:“我不是没死么。”她声音轻轻的,听着隐约有种失望的意味。
女佣哭着摇头,“你不该这样,不该这样,你死了他怎么办呢?他会多难过?昨晚现你的情况,他就抱着你往医院冲,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直到医生跟他说你没有生命危险,他才回了神。你现在倒是没事了,可他还没醒……”
路与浓沉默了许久,问路云罗:“你舅舅呢?”
路云罗说:“舅舅在隔壁病房里。”
女佣连忙问:“你要去看他吗?我扶你起来!”
她过来就要将路与浓扶起来,路与浓却说:“不去。”
女佣动作蓦地僵住,她震惊地瞪大眼睛,“你……你就一点不担心他吗?”
路与浓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女佣愤懑的喘息声,听见路云罗渐渐变小的抽噎,刚清醒的意识渐渐的又开始模糊。
不知什么时候,病房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却忽然感觉到另一只冰凉的大手被握住,接着她听见简司随略显疲惫的声音:“浓浓,睁开眼睛。”
路与浓睫毛颤了一下,她睁开眼,看见了脸色苍白的简司随。
简司随冲她微微笑了一下,问她:“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路与浓静静地望着他,不说话。
简司随说:“你吓到我了。”
路与浓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眼中黯淡没有一丝神采。
抬手将她鬓角的头理了一下,简司随问她:“为什么要……自杀?”
路与浓睫毛颤了一下。而后慢慢地张嘴,她说:“因为你说,他不会回来了,那我陪他一起死。”她声音很轻,却透露着坚决的意味。
“你陪他死?那我呢?那云罗呢?除了他,你还想过别人吗?”
路与浓不再开口。
过了许久,简司随说:“所以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继续陪着我,是吗?”
他在刻意曲解她的意思,但是路与浓还是笑了一下,回答说:“是。”
简司随说:“我明白了。”而后他低头,在路与浓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接着放开她的手,起身离开。
……
三天后,路与浓和路云罗一起,被送回了里城。
她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见到简司随一面。
她的手机被重还回来,打开之后,她现,通讯录里少了简司随的号码。
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路云罗不知道她怎么了,小小的手臂抱着她胳膊,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这次自杀之后,小孩子就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仿佛害怕她又一次做出那种事情来。
……
“还没有信号?”阴暗潮湿的森林里,五个各自负伤的男人或坐或躺,围绕着一个火堆。齐靖州举着一部手机,皱着眉头往空旷处走,等他走回来的时候,一看见他那脸色,正拿棍子拨拉火堆的一个男人就了然地问道。
“没有!”齐靖州有些焦躁。
“齐哥,以前出任务每次都是你最稳,怎么这次这么急啊?而且事情不都完了吗?等尹叔他们来接我们就好了啊。”一个人不解地道,“难道你是有什么急事?”
另外几人也好奇,齐靖州的性子一向是他们中间最沉稳的,以往出任务不管遭遇什么情况。都没见他变过脸色,却没想到这次事都办完了,只等着人来接就好,他却表现得这么异常。
齐靖州还没说话,边缘处被绑着的那个人就笑出了声----嘲讽的语气,“齐哥,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齐靖州锐利的目光看过去,淡淡地说:“周梁,看在我们兄弟一场,我会让你活着回去,但是,不要惹我。”
另一个人也冷哼道:“你也好意思问齐哥这话?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背叛齐哥----”
“是我做的不错!”周梁身有重伤。吼了一句就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直直望着齐靖州,“对,我是背叛你了,我不该将方子昧下来,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