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浓拉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眼睛还有些迷糊,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她自然而然地以为那是季燃,便一边揉眼睛一边打招呼道:“早啊。”
话音落下,没听到季燃的回应,路与浓有些疑惑地望过去,便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惊愕地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路与浓笑容一僵,这是季燃的什么人?昨晚怎么没跟她说起过?
她下意识看了看房间,现除了她睡的客房,就只剩下一间房间了。
这个女人还穿着睡衣,不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
昨晚季燃是睡在哪里的毋庸置疑,当时她都听见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了。
那么……这个女人跟季燃是睡在一起的?
这是季燃的……女朋友?或者妻子?
路与浓神色当即就有些尴尬,她先开口道:“你好,我姓路,和季燃学长是校友。”
对面的女人容貌并不怎么出众,只能算作中等,可是身上有一种婉约的气质,莫名的,让人一看就会产生一种这会是个贤惠的妻子的感觉。
她理了理头,微笑道:“你好,我是季燃的妻子。”她看路与浓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因为路与浓不想顶着那大半疤痕在季燃面前晃的缘故,她找了块帕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就只有一双水润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怪异。
路与浓笑笑,说:“我脸上有伤,只能遮着。”
女人也跟着笑笑,笑容显得端庄而礼貌,“路小姐是昨晚跟着季燃回来的吧?他昨晚加班,回来得很晚。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睡了,他就什么都没跟我说,倒是让我们大早上地吓了一跳。”
她话语中带着玩笑的意味,路与浓却莫名地感觉到,她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说明和季燃的亲近。像是警告一样。
季燃才帮了她,这女人是他妻子,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路与浓不想以那种想法去揣度她,故而只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季燃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路与浓和那女人面对面站着,他愣了一瞬,而后道:“与浓,你起了啊。”说完,他又对那女人说:“晓静,这时与……路与浓,我的同校校友。昨晚回来时遇见她,她遇见了麻烦,我就将她带回来了。回来时你已经睡了,我就没跟你说。”
又道:“你们互相认识过了吧?”
卓晓静点点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中装满了爱意,“昨晚没机会说,今天早上不能说吗?害得我大早上地吓了一跳。”
季燃应付着妻子,听出卓晓静对路与浓的排斥,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路与浓。
路与浓觉得尴尬,昨晚要是直到季燃结婚了,她是怎么都不会进来的。
她敏锐地察觉到,卓晓静对她有敌意。
早饭的时候,路与浓说:“我回房间吃吧。”她没说原因,但是但凡能看见的,都能知道是为什么----她脸上还蒙着一块帕子呢,吃饭的时候肯定要揭下来。她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的伤有多严重,要是真跟季燃他们一起吃饭,估计能将两人吓得毫无胃口。
季燃昨晚已经见过了路与浓脸上的情况,知道路与浓是不想影响他们。他有些担心路与浓会自卑难过,不太想她一个人进房间吃,可是这里还有卓晓静在,让路与浓留下也的确不妥。
眼中闪过心疼的神色。季燃正想答应,卓晓静忽然开口说:“进房间做什么啊?不就是脸上有伤吗?我胆子大,季燃一个男人,都不会被吓着的,直接拿了帕子就好了。”
她眼睛紧紧盯着路与浓的脸,似乎对路与浓的容貌有种莫名的执着。
路与浓动作顿了一下。
“晓静!”季燃皱眉。
卓晓静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玩笑一般对路与浓说:“你看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季燃竟然就急了,我还以为他这种温和性子都不会生气的呢。”
路与浓没再说话,只对两人温和地点点头,带着食物进了房间。
而在她关上房门的瞬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碗筷落地的脆响。忍不住叹了口气。到现在,就算再迟钝,都能看得出来,卓晓静对她可不是不待见那么简单。
路与浓想着,季燃这里可能不能久待了,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不说,留下就是离间人家夫妻感情,不道德。
只是她有些疑惑,她才刚刚来,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卓晓静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
“你什么意思?我无理取闹?我没有礼貌?”卓晓静暴躁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为难她了?那么迫不及待地就要为她出头,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妻子?!”
季燃脸上没有表情,“晓静,你别否认,你在针对与浓,我怎么说都是你的丈夫,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与浓她只是遇上了麻烦,我才会将她带回来,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走的。我和她之间也没什么,你别多想。”
“你们之间没什么?”卓晓静神色激动,“你明明就喜欢她!你跟我说过的!你喜欢她!现在又想要否认?!”
季燃皱眉,“晓静,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初你主动追求我。我能跟你说我喜欢她,难道还不能说明我对你的信任吗?我既然答应了你,跟你在一起,跟你结婚,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你为什么非要抓着这事不放?你能不能也给我几分信任?”
卓晓静死死地盯着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不喜欢她了?你敢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都把她带回来了!还说不喜欢她?”
卓晓静的无理取闹,让连续加了好几天班,好不容易休假的季燃感到十分疲惫,“晓静,别闹了,我要是想要背叛你。就不会把她带回这个地方来。”
他以为这半年来他的表现已经够好了,没想到不过是见到路与浓,卓晓静都会这样激动。
他的确还没忘记路与浓,他也知道和卓晓静结婚,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来自齐靖州的胁迫,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让这个女人牺牲什么,从跟她结婚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要将路与浓忘掉,以后好好待卓晓静,因为这是要陪伴他余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