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齐靖州不可能任由别人乱传,流言甚嚣尘上,只能说明,他又被对手抓住了把柄。
路与浓对齐靖州的处境并不感兴,对闻里说她如何六亲不认也忽视不见,直接收了手机,正要关机的时候,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路锦时。
手指悬在屏幕上空,却犹疑着不敢接通。
路家唯一一个真心关心着她的人。
她的事情……该把他牵扯进来吗?
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她尽量让语气变得轻松。“锦时,有事吗?”
路锦时却没被她骗过,“姐,你在哪里?”
一听见他焦急沉冷的声音,路与浓就装不下去了。在这一瞬间,这个少年仿佛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路与浓微微哽咽着,叫了他一生:“锦时……”
听见路与浓这带着哭音的声音,路锦时一下子就慌了,“姐,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路与浓捂着嘴,极力忍着眼泪,没有回答。
路锦时不知内情,外面那些闻他也不信,只以为路与浓在为岳盈书的意外而伤心。他不善言辞。不懂得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听着她哭,偶尔笨拙地说一句:“……姐,你别哭,你还有我。”
最后他问:“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帮你的,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路与浓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路锦时一个学生。还没成年,他能做什么呢?再说路昊麟说得也的确没错,路锦时就要高考了,她何必让他分心?
路与浓拒绝,让电话另一端的路锦时皱起了眉头。他意识到,他如果不说些什么,路与浓可能会一直把他当成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虽然他也的确没什么本事,但总归不像她想的那样无能。
于是他斟酌着,将自己曾经以黑客的身份做过的。和她有关的几件事,告诉了路与浓。
在告知真相的时候,他是有些忐忑的。说起给齐老爷子报信那一次,他一句带过,不敢邀功。提及前些日子办的那件事情。他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愧疚和自责。要不是他自作聪明,也不会让路云罗差点出事,不会让路与浓差点惹上麻烦。
路与浓听完,终于明白了之前的事情路锦时为什么会被齐家人怀疑,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张了张嘴,只道:“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找你的,好好准备考试吧。”
她不知道,原来她的弟弟悄悄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他这样好。她怎么忍心将他牵扯进来?
……
齐靖州一直没有回来,路与浓也没再问。她将身体修养好之后,就径自出了门,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跟着监视。
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然后路与浓找了个热闹的公园。坐着呆。一动不动的,像一尊石像一样。
几个小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路与浓终于动了动,低头看手机。
是一条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那是齐靖州安置林菁菁的地方。
路与浓笑了一下,笑容浅浅的,却透露着骇人的疯狂。
她主动给顾起打了个电话,说:“林阿漫手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如果她对你没用了,把她还给齐靖州吧。”
顾起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路与浓没有回答他----不管他问的是林阿漫手中为什么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是她为什么要求他将林阿漫送还给齐靖州,路与浓都没有要回答的打算。
她收起手机,从长凳上站了起来,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报了刚才手机上的地址。
司机开车后,路与浓往后看了看,说:“师傅,后面有人跟踪我,不知道是不是想绑架我,能帮我甩掉他们吗?”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怜惜,司机二话不说就应了,还不住说话安慰。
路与浓低眉浅笑,没有说话。她将包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只手伸进包里,紧紧握着水果刀的刀柄。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林阿漫鲜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