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州乖乖地跪下去了,还说:“爷爷。您冷静点,别摔了。”
齐爷爷面色铁青,本来只想打一棍子就算了,听见这话,愣是又回身,在他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齐爷爷年轻时候是在部队里混的,就是这些年退下来,也坚持着每天锻炼,从来没有落下过,身体比同龄人还要硬朗几分。他用了力道的一棍子,可以想象有多重,齐靖州却一声不哼。仿佛只是挠痒痒似的。
齐爷爷连连冷笑,“可以!你行!”他情绪太激动,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走动了两回。冷静下来,才沉声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怎么开始的?”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好好的一个孙子,生在军人世家,怎么就混上黑社会了?!他对得起他身上流的血吗?!对得起他这个姓吗?!
越想越气。
齐靖州并不打算坦白,回答得十分敷衍:“因为喜欢,就这么做了。”
因为喜欢。所以这么做?
他之前说不能和路与浓在一起,就要和齐家断绝关系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理由!
齐爷爷差点呼吸不上来,恨不得一枪把他给崩了!
他颤抖着指着神色无畏的齐靖州。“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想把家里人都给坑死!就算不想想你二哥,你亲爹你也不管吗?你知道你走这种路,一旦被人现,我齐家会怎么样吗?!你就是想毁了齐家!是不是?!”
“爷爷。”齐靖州很无奈,“如果您非要一个时间,我可以告诉您,我是高中时候就开始的。您看。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您面前晃,您不也什么都没现?这次要不是我主动说出来,您可以一辈子都现不了。您跟我这样亲近。都察觉不了什么,别人怎么可能抓到我的把柄?”
没等齐爷爷说什么,他又继续道:“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我只是兴方向和二哥不同。我就喜欢现在这样的人生。崇尚自己制定的规则,这有什么不可以?我没有害过无辜的人,甚至救过许多人的命,我有什么错?”
齐爷爷望着孙子挺直的脊背。半晌无言。他知道齐靖州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不可能回头。
齐靖州久久等不到回应,抬起头来,就撞见了老人失望至极的目光。不由浑身一震,“爷爷……”
齐爷爷弯着脊背,仿佛瞬间老去许多岁。他摇着头,抬脚缓慢地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你走吧。”
“……爷爷?”
齐爷爷没有回头,却瞬间挺直了背,冷声道:“齐靖州,你滚吧,带着你刚挽回的妻子一起,离开齐家,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狠狠地一跺拐杖,一声巨响后。木制地板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坑。
“……爷爷?!”齐靖州脸色微微一变。
“人老了,求的不多,无非家宅安宁,子孙孝顺。你做不到。我不强求,可你不能破坏。”齐爷爷声音疲惫。
在齐靖州离开前,他又喟叹道:“与浓是个好孩子,她若有一天,变成了连你也不喜欢的模样,那肯定是被你逼的。”
齐靖州身体微微一震。
……
从齐家主宅离开的时候,路与浓抱着路云罗,沉默着不说话。岳盈书却仿佛察觉了什么,坐立不安,扒着前面的座椅问副驾驶上的齐靖州:“靖州,你是不是和你爷爷吵架了啊?我怎么听他说不许你再回去?”她平时爱看小说,脑洞不是一般的大,没等齐靖州回答,脑子里就已经刷过了许多常人想不到的可能,惊呼道:“难道你和齐家断绝关系了?!”
齐靖州被拉回心神,听见这话,哭笑不得。齐爷爷有多生气,他自然是知道的,说不想再看见他的话,他却没有当真。齐家子嗣单薄,他爷爷可舍不掉他这个孙子。
“没有。”他说,“只是惹爷爷不高兴了。”他回头看向路与浓,“累不累?云罗给我抱一会儿吧。”
路与浓下意识缩了缩,动作里透露着防备,等反应过来,她也有些不自在,“多谢,不用。”
齐靖州没料到只是心疼她而已,竟然会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说不难过是假的。眼中黯然一闪而逝,他面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
回去之后,路与浓没等多久,齐靖州就将拟好的合约放到了她面前,“三个月,到时候你要是还坚持离婚,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