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州没说话。
电脑中顾起的声音还没停,忽然听到顾起放轻声音嘀咕了一句:“怎么就睡着了啊,我声音那么大……”
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齐靖州蓦然握紧了拳头,有些不愿意去想那边生着什么。
周梁说得毫不在意,压根没想过,路与浓还能不能回来----对陈达下手不管成功与否,只要被现,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尤其在他那样决绝地表示不在意她之后,在那些人眼里,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价值,一旦犯事,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路与浓在那边竟然要靠依附男人生存,齐靖州就忍不住心生杀意。
要是让他再选一次……
齐靖州眼中翻涌的愤怒和愧疚蓦然一停,他闭上眼睛,渐渐冷静下来。
再选一次,也还会是这样的结果。
否则他现在就不会还坐在这里了。
他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
……
路与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却不敢睡熟,顾起一动她,她立即就醒了。睁开眼睛现顾起拉着被子,好像是要给她盖,但是距离近得让她有些恐慌,于是一把就将人推出去了。
顾起立即就毛了,“你干什么呢你?”
“别……别碰我!”路与浓没有错过男人机具侵略性的目光,里面的情欲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嘲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想碰你还需要问你的意见?你能反抗得了我吗?”
说着就扔开被子上了床,抓着路与浓的两只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滚开!你滚开!别碰我!”路与浓哑着声音嘶喊,拳打脚踢,可身体弱,又是个女人,哪能对抗得了顾起?
“我求你……”她不敢睁开眼睛面对,感觉到顾起手伸到了她衣领处,路与浓终于忍不住哭着示弱。
顾起动作一顿,看着身下的人哭得梨花带雨,再一次起了怜惜心疼的情绪----天知道他顾二爷从来将女人当玩物。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奇怪?
有些焦躁地放开路与浓,“行,听说你们读过书的女孩子都喜欢浪漫,要恋爱,行吧,我慢慢陪你恋爱!别哭了啊,早晚都要是我的人,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路与浓得了自由,连忙将自己缩到被子里,连个脑袋都不露。
恰逢外面有人叫,顾起就起身出去了。
路与浓警惕了一晚上,可顾起一晚上都没回来。
第二天她被人叫起来,然后带到了楼下。
昨天坐在陈达怀里的那女人将路与浓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然后扔给她一套衣服,“穿这身怎么行?换了,待会儿别给起哥丢脸!”
人在屋檐下,路与浓没有反抗的资本,尽管那女人扔过来的裙子暴露得让她想到夜场小姐,却仍是抿着唇换上了。
“哟,原来能看的不只是脸啊!”周遭的男人吹着口哨,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
“干什么呢你们!”顾起不大高兴地走了进来。“我没说过她是我的人?都给我管好你们的眼睛!”
骂完了人,顾起目光又落到路与浓身上,看了一圈后满意地笑了下,“不错,就这样穿,这才像我顾起的女人!”
路与浓露胸又露大腿,站在一众淫邪的目光下,心却渐渐冷静下来,甚至敢抬头和顾起对视。
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惊慌无措了,因为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没人可以依靠。什么都得自己受着,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那样软弱又可怜的样子?这里有多少人会可怜她呢?
谁都会将她当成笑话。
“要带我去哪里?”她声音尚有些干涩沙哑,却已然没了之前的怯懦。
顾起惊奇地挑了挑眉,说道:“这样不错,继续保持,让齐靖州好好看看,他抛弃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珍宝。”
齐靖州?
路与浓蓦然抬头,又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顾起说:“大哥约了齐靖州,我想带你一块儿去。”顿了顿,他说:“你现在是我媳妇嘛。我怎么都得给你出出气。顺便,得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在垃圾桶里找男人。”
路与浓不知道顾起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带她去了陈达那里,看见了齐靖州慵懒地坐在陈达对面,怀里搂着林阿漫。
“哥,我们来了。”顾起一开口,宽阔包厢里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门口。
路与浓在进门时呆滞了一瞬,而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任由顾起搂着她的腰,她目光淡淡地扫过里面的情景,没一处能让她视线多停留半秒。
路与浓的突然出现,让齐靖州脑子里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她穿着暴露的模样,她淡漠到几近麻木的面孔,她温顺地靠在顾起怀里的样子,都让他差点又闷又怒,差点疯。
可是场合不对,他不能流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于是只能淡淡地扫她一眼,然后又满不在乎地挪开。
“阿起来了啊,来这里坐。”陈达将顾起招呼到他身边,看见路与浓温顺地挨着顾起坐下,他玩笑似的道:“感情很好嘛,看来昨晚处得不错啊。”
“哥你别这么说,我媳妇她害羞,不能开这种玩笑。”顾起忽然低头蹭了蹭路与浓的顶,冷硬的面容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来。
陈达不经意般看了齐靖州一眼,笑骂道:“还不许我开玩笑,你这又是干什么?不怕你媳妇害羞了?”
顾起不答,反而看向神色淡漠的齐靖州,“说来我要谢谢齐总,我这大半辈子都没定下来,上个月去庙里求签,老和尚说以前是缘分未到,现在就快到了,让我耐心等着。果然回来没多久,竟然就遇见了与浓。我见她第一眼,就知道我这等了大半辈子,等的人就是她了!要不是齐总,我可能没那么快遇见她,这一杯酒,我怎么都得敬齐总!”
“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最终也不会是你的。既然是缘分,早晚都要等到的,没必要谢我。”齐靖州淡淡笑着,喝了顾起敬的这杯酒。
这话顾起听着莫名的不高兴,哼了一声,转头问路与浓:“媳妇,你今天还没吃饭吧?都怪我,不该忙得忘了照顾你。现在想吃什么,都跟我说,我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