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人齐齐应下，低头恭谨送她离开。
段如意的号召力虽然不俗，可口口相传的方式毕竟有限。当天，飞毛腿的营生虽然相较平日上涨了一倍，可这个数据，在第二天《见闻》发行后就远远不够看的了。
那天在二楼说说笑笑地将东西看了个遍，段如意大概定了8样产品。其中4样是作为婚礼的特供，另外4样，则是作为府内的长期消耗采购。除此之外，还以散单的形式带了18样东西走。
当然，散单的这些莫林知是直接让人用礼盒包好送给她的——她跟段如意签的契约可是只包含了丽颜的代言，而今天这一趟，她受了多少隐形福利了！别的不说，就飞毛腿的货物名声和品质那是绝对打出去了的。
莫林知也不是小气的，不止这些送了，还暗地跟齐铭交代了：若是后期还有别的商家想找段家主代言，必然也绕不开他们《见闻》，到时候，他可以适当给段家主一点分红什么的。
——扯远了，回到段家主的带货力。
凡是段如意看上的东西，当日下定量相较前7天的日均订单上涨了500。此后第二天，第三天，涨幅虽然是一点点在下降的，可这些订单也足以让庞大的货源都出现短暂的供不应求的状况。
还有丽颜的产品，涨幅始终高居不下——很多人就算扛过了段家主的带货，也在后面接二连三放出的单页诱惑下没忍住，走进了飞毛腿的体验店。
莫林知一边让人挂出了某几样产品缺货预售的消息，一边飞鸽传书，让晚玉去找颜丽，继续往沧澜城运货。
至此，这一场营销算是大获成功。
离开前的那一晚，在莫林知的主持下，大家召开了一个简单的庆功宴，神隐了好几天的萧衍也出席了。
几天未见，莫林知心里那点尴尬、羞涩好像被工作冲淡了很多。哪怕两人视线对上，也没有躲闪，反而自然而然地相视一笑，像多年的老朋友。
或者用老战友更合适。
庆功宴喝到一半，莫林知找了个借口脱身，一个人拎着壶酒，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安安静静地举杯邀明月。
安静了没一会儿，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一个人喝，不觉得寂寞了一点吗？”萧衍握着杯子走过来，学了她的样子席地而坐，自来熟地给自己也倒满，然后和她的酒杯碰了一下，“这一杯敬你，当初约定的事情，你已经做到了。今年，边军的条件要舒服不少，这些，都要感谢你。”
莫林知也一饮而尽，神情平淡地勾了勾唇：“谈不上‘做到了’，还差得远。”
萧衍闻言，忍不住笑了：“如果这都叫差得远，那我之前的经营手段，岂不是和街上那些乞丐一个等级？每天就等着哪只瞎猫撞进店里施舍两文钱~”
莫林知被逗笑了，主要是不自觉就代入了萧衍的形象，画面感太搞笑了。
笑过之后，她摆摆手，安慰道：“不能这么比，人有所长，尺有所短，你擅长的点不在经营而已。”
“那在你眼里，我擅长什么？”
额······
莫林知被问到了，萧衍擅长什么？
很多吧？！
他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卓越的政治家，哪怕不善经营，但也是一个善于用人的东家······可这些，如果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那大概是——
“你是一个优秀的棋手。”
“你善于发现每一个棋子的作用，然后将他们安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一步步铸成登天之梯。”
萧衍摩挲着杯子，品味了一下，蓦地笑了：“听起来有点冷血啊······”
“不，不是冷血，是冷静！我不会效忠一个冷血的人。”莫林知想都不想地反驳了，“而冷静，对于做大事人的来说，是一种很可贵的品质。是所有成功要素中，最不可缺的那一项。”
说到这里，莫林知转头，直视着他：“王爷，我也是一个冷静的人，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在当下，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想专注地把约定的事情做完，至于其他的······等事情结束，我想时间自会给我们答案。”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她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和坚决，只一眼，萧衍就知道，这是对他感情的答复了，还不容上诉。
说不失望那绝对是假的，因为那晚她的反应告诉他，她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情意。没想到，才几天，那点点花苞就像被冰封了一样，一点开花的希望都没了。
但是失望过后，他好像又不太意外。
不管是当初契约上她提出的诉求，还是前两天在段家听到的那番话，都表明她和寻常女子截然不同。所以他本来也没期望这么短时间就能让她答应。
他只是有些担心。
“时间会给我们答案”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应该是指当事务结束之后，她的心意，是否高到促使自己更改原有的人生目标吧？
放弃原有的闲云野鹤，悠闲自在的生活，转而成为他的另一半，承担起另一重身份的责任——这听起来就像是不可能的任务，毕竟她的心智是这么坚定。
可换个角度想，如果他抓住了这个机会，改变了她，难道不是一件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吗？
男人骨子里就是有一些征服欲在的。莫林知本意是想将这件事冷一冷，搁置一边，却反而激起了萧衍心底的好胜心。此时此刻，他脑子里甚至已经出现自己牵着最爱的女人站在城墙上共赏江山的画面。
不过期望虽然美好，努力的过程还是得小心翼翼。萧衍收起万千思绪，在莫林知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你说得对，专注眼下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