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莫林知说那话带了点粗俗，但是，在段如意这种大女人面前，开点黄腔的效果大概就和男人之间喝点酒说说“笑话”是一样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了。
甚至于，因为少有人敢这样和段如意说话，所以，这让两个人之间那种“倾盖如故”“惺惺相惜”的感觉更浓厚。
莫林知安静地喝着茶，等她笑够了，才继续开口，淡淡询问：“如何，段家主？我可以保证，跟我合作绝对不亏。第一期的效果出来之后，或许后面就有大把商家挥着钞票上门，求你‘代言’他们的产品，到时候，我可以免费帮你看看契约合同，出出主意。”
段如意笑得肚子疼，她一边揉着肚子，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润润已经有些嘶哑的嗓子：“成，你直接安排吧。”
“那就谢了~”莫林知毫不客气地打蛇随棍上，亲自伺候她笔墨，然后将合同翻到签名盖章处。看着她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并盖上私章，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借着直接安排起工作来，“那就辛苦您，后天带着人去飞毛腿试用产品，声势尽量浩大点，引人注目一点。”
段如意随意应了一声，见她收拾东西一副准备告辞的样子，不满地敲了敲桌子：“喂，你刚那话不会是故意投我所好哄我开心呢吧？”
莫林知闻言，动作一停，看向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是真心话。”段如意眼珠一转，有了新主意，“要不，等你和萧衍的契约完成了，你来我的部族生活？我们部族的男人可都知情知趣得很，白天能上山打虎，晚上能小意暖床，保准你喜欢~~”
“能在床上学喵叫吗？”
“哈？”
“看样子不能。”莫林知拎起包，看着歪着眉毛一脸不解的段如意，面露遗憾，“段家主，你们部族的男人，可能还得好好培训下才行。先告辞啦，再见~”
段如意：“······”
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好久之后，才不确定地开口：“她刚说的喵叫······不会是指猫吧？喵喵的话······奶猫？？？”
室内良久沉默，一个指节分明，男人尺寸的手突然从内室伸出，抓住帘子，一把掀开。
顶着友人戏谑的眼神，萧衍眼神都没变一下，跨步往外走：“我先走了，答应的药材记得早点送到军中。”
“喂——你要不要外援啊，我可以提供私人培训的——”段如意大喊，见人背影停都不停一下，顿觉无趣地撇嘴，“真是，一个两个都这样，达成目的就甩手走人——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拿到了契约的莫林知带着萧凛和晚香直奔《见闻》，然后将进展同步到了两名主笔那边，并强调了下今天的安排：“段家主的这篇头版头条今天要出来，打开你们的想象力大胆写。到时候，段家主会配合你们的剧情安排进行演绎。包括后面的几篇单页也是，你们写好再让齐铭去和那几个短期代言人对接。记住，故事要贴合人物的人设，要有记忆点，如果没有记忆点那就弄点争议点出来。”
两名主笔本来就已经在构思这篇头版内容，被她这么一说，突然就感觉写好的都太平淡了，于是一边点头一边抽出一张新的白纸，先注明了“记忆点”“争议点”几个字。
确认关键信息都传递到位，莫林知这才去了会议室——因为分部她不会常来，所以没有给自己设立固定办公室，基本都是蹭的会议室，或者院子等地方。
下午，齐铭也带着部下一起回来了。他将厚厚一迭契约放在莫林知面前，神态轻松：“幸不辱命。”
莫林知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低头翻了翻，发现付出的成本比预期的要少很多。
“厉害，这沧澜城里的名角儿也都被你拿捏住了~”
齐铭笑了：“莫管事过奖。我不过是先挑了个软柿子而已。”
莫林知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齐铭就将自己的策略简单说了下：
“我打听到，西街绸缎庄的掌柜娘子是段家主的忠实拥趸，而临街绣坊的镇店绣娘又和绸缎庄的掌柜娘子不对付，所以我就用段家主的名头先搞定了绸缎庄，再利用两人互不相让的心态搞定了绣娘。燕双楼的花魁地位已经不稳，急需一些话题和热度，其他人也大多逃不过‘名’之一字的诱惑，一听说能和段家主搭上点关系，且是头10位名额，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人性的弱点算是被你玩明白了。”莫林知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和佩服，“后面还是辛苦你，多盯着点，别出了乱子。创作部那边的稿子出来以后你也一起看看，有什么想法直接提。”
齐铭愣了一下，疑惑看去，对上了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了？”莫林知明知故问。
齐铭想想最开始莫林知交代的“大家各司其职，不要僭越”之类的条例，还是将猜测放在了心里。
他微微摇头，笑容如常：“无事，我会多上心的。那······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嗯，有时间顺便把这边的广告策划业务框架也搭出来，能者多劳，你辛苦点。”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些微苗头，那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放权了。齐铭眼神微闪，悉数应下，然后带着人离开。
莫林知继续关在会议室埋头苦干。
正在一份名单上思忖，入耳响起一阵茶水撞入杯子的声音，她以为是晚香，没在意，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恍若彗星撞地球般撞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