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装置发挥出了出人意料的作用,沃达尔的一部分精神力都回到了迪洛身上。
迪洛放下手,看向克里德拉。
他们的身份在这一刻彻底调换,在强大的力量压迫下瑟瑟发抖的人变成了克里德拉。
迪洛一抬手,无形的力量打在克里德拉胸口,他呕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狼狈得不像样子。
迪洛上前几步,他恨克里德拉,恨之入骨,这个人杀死了他的雄父和雌父,还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但这里恨克里德拉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他回过头,看向伊森:“伊森。”
“怎么了?”伊森抬头看他。
“你来吧。”迪洛后退几步,让开了位置。
“为什么?”伊森不解。
“他杀了你的雌父,你应该也想亲手了解他。我们能成功,是因为你,所以,你来决定。”迪洛调皮地朝他笑了笑,似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天真无虑的虫皇陛下,“你不杀他的话,就由我来。”
伊森沉默半晌,让赛兰扶自己起来。
他几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赛兰身上,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克里德拉面前。
克里德拉仇视地盯着他,眼白充血,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伊森,你够狠!”
“没有你狠。”伊森淡淡地回应,“你送了我两个噩梦,我吃一点亏,送你一个噩梦好了,希望你在噩梦里玩得开心。”
他打了个响指,克里德拉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头栽倒在地,开始抽搐嘶吼。
伊森在梦中把他送上了j190星的手术台,他会在里面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被剖开身体,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无麻醉手术,死亡后也会继续沉浸在这个永不停歇的噩梦中。
众人沉默地注视着他,克里德拉的身躯抽搐、挣扎、扭动,最后口吐白沫,心脏停跳。
迪洛嗤笑一声:“这个噩梦不错,希望他能永远沉醉在里面,毕竟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一切都结束了,伊森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他眼前一花,彻底晕倒在赛兰怀里。
结局
花香近在咫尺,鼻尖有点痒痒的,让人有点想打喷嚏。
伊森克制住了打喷嚏的欲望,重新陷入睡眠。那花香却又不依不饶地靠近了,继续在他的鼻息间撩拨。
伊森皱起眉,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瞌睡虫都被赶跑了,他不悦地睁开眼睛。
迪洛正举着一枝花趴在他床边,看他醒了,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伊森蹙眉:“怎么是你?”
按照寻常的套路,他醒过来后第一个见的人不应该是赛兰吗?他应该看到的是赛兰那张漂亮又诱人的脸,然后动情地跟他纠缠在一起,而不是看到迪洛。
这不符合逻辑。
“别急着凶。”看他面色不愉,迪洛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转念一想他现在的实力和伊森应该不分上下,又壮着胆子抬起了头,“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
“嗯,告别。”迪洛用力地点点头,咧开嘴笑了,“你睡了四天了,这四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卡利奇拉帝国彻底瓦解,赛兰带领联邦重新建立了新的制度,大家都认可他们,觉得他们是拯救了虫族的英雄。”
伊森听得一头雾水:“这和你的告别有什么关系?”
迪洛嘿嘿一笑:“我毕竟是虫皇嘛,帝国和虫皇室联系在一起的,帝国不在了,虫皇也不应该存在了。况且,用史书上的话来讲,我不就是个‘亡国之君’吗?亡国之君应该负起自己的责任,彻底跟虫族说拜拜。”
伊森想起了他那天闹脾气时说过的话,原本他以为那只是迪洛随口说出来的气话,没想到他却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他沉默半晌,道:“你不是讨厌帝国吗?何必和它共存亡。”
“讨厌归讨厌,责任归责任。”迪洛收敛了一点脸上的笑意,“帝国是从我雄父那一代开始不受控制的,在这之前,帝国一直都是很好的。帝国腐败,是因为我和雄父没能保护好它。现在它灭亡了,我不能丢下一切逍遥快活去,这即对不起以前的虫皇,也对不起帝国。”
他顿了顿,又道:“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也就不奢求你的原谅啦。”
他站起身,朝伊森挥了挥手:“拜拜。”
迪洛推门而去,与刚要进来的西林擦肩而过。
他走得匆忙,都顾不上跟西林打个招呼。
西林刚想叫住他,目光一转看到伊森醒了,顿时把刚才的事抛在了脑后,连忙道:“大人,您醒了?太好了!我去叫人过来!”
伊森调整好了表情,轻轻点头:“嗯。”
片刻后,一大堆人涌入了伊森的房间,莫卡抱着他痛哭流涕,奥提尔也眼角泛红。叶德瑞利和雷杵着拐杖来看他,一大堆他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人都涌进了他的病房,把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天前的战役他们大获全胜,虽然联邦也牺牲了不少人,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战役了。长老院全员被俘,罪魁祸首克里德拉在噩梦中死去,他们胜利的时候,几乎整个主星的人都在欢呼新时代的到来。
新的国度建立之初,很多事都需要赛兰亲自主持出面,他又开始忙得团团转。新的国度没有立王,只有众多选拔而出的代表人员共同商议国事。
看望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到了傍晚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德米亚和伊森两人。
这一整天都闹哄哄的,伊森的脑子一直处于短路的状态,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空隙,他突然想起第一个来的迪洛,连忙对德米亚说道:“对了,德米亚,你去看看迪洛,他说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