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江倒海,吐得昏天暗地,实际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酸涩的液体滑进了咽喉里,令整个喉咙火辣辣地疼痛着。
周围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脑袋也越来越晕沉。
他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缓慢地升高。
……
“啪嗒!”
浴室的灯亮了。
那维莱特走过来,从后面扶住了简莱的背。
简莱骤然间像是被他掌中的凉意冰着一般,颤抖了一下,握紧拳头,抵在洗手台上拼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咬牙推搡身后的人。
但那维莱特却像一座大山一样,牢牢立在那里,轻而易举压制住他所有动作,令他无法再动弹。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向简莱,令他眩晕的同时,腹部又一次传出阵阵绞痛感,疼得他佝偻着身子,几乎要昏厥过去。
强壮镇定了一整天,精神终于在此刻彻底崩溃了。
简莱转过身去,一把抱住那维莱特的脖子,带着恨意地将刚吐过的嘴巴堵在那张冰凉的嘴唇上,将口中剩余的酸苦口液全部渡进那张口里。
那维莱特没有说话,也没有后退,只是垂眸凝视着他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伸出手掌贴在他的腹部上,将源源不断的能量送进他的体内。
疼痛得到缓解,简莱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两人静静地保持着怪异的姿势,在镜子前面站了许久。
久到简莱终于缓过劲儿,抬起原本支撑不住靠在那维莱特胸膛上的肩膀,闭眼推开他,“谢谢你……那维莱特,谢谢……但请你以后尽量不要在这种情况下靠近我,我受不了你身上的……低体温。”
……
简莱扶着墙壁从浴室离开了,那维莱特在原地定格了一会儿,也从浴室里出来。
刚才的爆发,发泄掉积攒了一整天的愤怒和失望,简莱浑身无力地回到床上,打开被子,钻了进去。
那维莱特无声地跟在他身后,把他连人带被从床上捞出,将他摆正在床边坐好。
简莱耷拉着脑袋,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那维莱特抽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他面前,扶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明明昨天的我还想让时间马上进行到婚礼后。今天
的我却以这种可憎的面目面对你。”
你知道就好。简莱心里暗暗想,脑袋垂得更低。
那维莱特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怀孕这么辛苦。如果知道,也许不会……”
不会什么,他顿住嘴,没有说下去。
静待片刻,他又补充道。
“我刚才没有感觉恶心,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排斥你,只是我不能如你所愿,和你完成伴侣间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