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想起当年,还真是羡慕他们。”
他们的年轻时代正处于先帝时期,混乱内斗,乌烟瘴气,那时候他们不是大将,也没有多少大将能庇护他们,更别提那时候他们所受的教育跟底气远不如这一代厉害,论资质也不如,但其他两个帝国却处于鼎盛时期,各种欺辱,他们只能忍着,有些忍不住的一时意气,后来都吃了大亏,早早陨落了。
他们能活下来,多少都靠忍。
现在看神武无川他们想怼就怼,想嘲讽就嘲讽,他们既觉得羡慕,又有些感慨。
神武将军素来沉稳,闻声却笑:“是挺好的,但咱们那一代的大将何尝有咱们幸运?”
“倒也是,这一代的天才,拔尖的几个随便挑一个在咱们那个时代都是断层的,如今倒是人才辈出,文武相济。”
“我觉得那个周琳琅很强,出人意料的强。”
“废话,英阁老那老狐狸连自家子孙都百般挑剔,偏偏对她另眼相看,手把手带阁教导,那能不厉害,我也算护过她几次参加帝国会议跟番邦事务,是个厉害的,步步算计,这次连那指引灯都是她提前让科技部紧赶慢赶把阵法赶制出来用上的,可惜她在奥义层面用心不太多。”
“阁部的强在大脑,武斗靠咱们,什么时候如果连阁部重臣都得靠自己打架,那还需要我们跟军部干嘛?”
这些人说着就把话题扯远了,却听神武大将说:“也有文武相济皆强的。”
额,这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总不会是凰青玄,后者虽也聪明,但论手段,他们这些大将都看得出那人比他强得多。
王族大将转过脸,看了神武将军一眼,片刻后,这两个大将领头人到了隔壁小茶室。
王族大将慢吞吞说:“抛开此前投资下注不说,你神武家族看好的显然是凰青玄,如今变心志了?”
他们同一时代崛起,共经生死,交情非比寻常,倒也不能遵循王族跟臣下的级别,就好比神武无川兄弟在凰青玄面前就不太讲究身份高低。
神武将军睨他,“你别胡说八道,小孩子一辈请个将而已,怎么就我神武家族下注了,我还说你出自天权王一脉呢。”
“我就说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怕我录音?”
神武大将嗤了声,吹散茶气,小抿一口后淡淡道:“陛下若一直无心子嗣,那必然会在这两人里面选一个,不过当前我们都看得出来,凰时镜虽半道加入,但天资手段心智都在凰青玄之上,单以继承人选拔标准,她显然比凰青玄合适——至少,帝国更需要一个能搞出问题又能解决问题的统治者,而非更好战专心修炼的天才。论心志,凰青玄看似锋芒毕露,内敛冷静,实则适合守成。”
简而言之就是凰青玄只有在打架的时候是有锋芒的,论手段,他的主观能动性不强,就是太有原则。
这点从他待凰时镜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王族大将叹气,“我何尝不是这么觉得,可惜我那父王不这么想,他的看法是——凰时镜看似能搞事也能解决事,实则本身存疑太多,总是事来找她,宛若定时炸弹,这对本就在多事之秋的帝国并非好事。并且,她对王族归属感不强,这点你们估计也都看出来了,这人从黑魂之森横空出世,由死转生,待人接物别有不同,焉知其心如何,且还有一点,你们都认为凰青玄是经我一脉以及中央学宫教养出来的,实则是陛下教养过的,其修炼跟心志皆有几分陛下风骨。”
神武大将一时沉默,这点他们也看出来了。
冷静,独立悠远,品格坚毅,这些都是跟帝王神似的地方。
但。。。对待竞争者,太正直了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因为凰青玄不屑用手段,至少他不屑主动用。
然而即便有所不足,这种品质也是双面的,未知好坏,可这些年来朝野上下乃至宗室都默认凰青玄是未来太子,何况天权王,突然来一个凰时镜更替王权,一般人肯定受不住。
神武大将若有所思,“所以你是在替你父亲游说我的?你们还是不甘心?”
王族大将:“并不是,帝王春秋鼎盛,年纪也不大,谈这个太早,但就是因为局面不明朗,才希望你们神武家族别乱动,毕竟,我王族内部站位尤可幸免,但神武一族本就为人忌惮,你们选错人,那凰时镜未必会善罢甘休。”
神武大将低头喝茶,“你又说错了,我神武家族从未选过人。”
王族大将翻白眼,略有讪讪,“对对对,你们没选。”
神武家族的人浑身上下嘴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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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两个帝国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其他阁楼厢院的会议厅也在讨论。
将夜那边集体武人多,禾狂就差拍板打打打了,意灵这边多擅算计的,和风细雨中分析利弊,但核心都是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机械族的事,自有神殿那边咬着,也轮不到咱们得罪,主要是这个凰时镜,诸位可有什么洞察结果?”
“她是不是又进步了?”
众人看向一个白发碧眼的青年,镜夜白,帝国瞳术天才第一人,天生一双夜魂眼,天赋强弱比将夜的梨落都强,在天才榜中论洞察仅次于赤枫神殿的雾瞳。
镜夜白素有镜氏一族固有的冷静跟复杂心事,此时波澜不惊道:“我只看到她对光明跟空间的元素亲和力超过了我们这里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但时间独立在元素之外,我看不到。”
这点已经都吓人了。
众人看向长亭晚,太子长亭晚擅灵魂,空间,光明系,且系都已组建棱光塔,如果这都被追上了,凰时镜又是五王红武士,要赢她,也只能在超能天赋上超越了。
当然,太子什么超能天赋他们也不知道。
“难道她已大将级?”
“不可能,她突破怀光王脉也才几天。”
“就是,坐飞船都没这么快的,别把她神魔化了,自己吓自己。”
镜夜白对这种说法也不太认可:“你们的确太敏感了,我说了,只是亲和力超过,非实力,别的我看不到,话说回来,若我能看到,也就不足为太子殿下忌惮了。”
长亭晚面对众人的不安跟忧虑,态度有些平淡,“这种场合,考虑武力反而无意义,真要打起来,轮不到我们出手,自有帝国几位大将硬顶着,你们需要考虑的是一旦真打起来,大帝国大将对杀,巅峰大将压轴,在那几位的强攻下,我们这些人跟他们那些人谁能更早脱身回国,若真要等我们这些太子跟大亲王死战到地,也就到了帝国开战的时候,那时候更不用提我们单人的战力,是以,别把这种事看太重。”
倒也是,是他们误入穷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