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荛并没有注意到刘梦棣此时的不满。
他一味地照着自己的想法说道:“此计即可不叫豫王旧部再以此借口行乱,又可平那游牧之隐患,乃一举两得之事!”
刘梦棣问道:“你怎知晓豫王之后是位女子?”
“什么?我不知道呀!六爷知晓?”
刘梦棣答道:“我乃宗室之人,如何会不知?”
“阿?豫王之后真是……真是位郡主?”
刘梦棣又问:“你是不是得知了什么来我这里探听消息来了?”
“六爷又玩笑了!”
“这里没有他人,你直言就是,难不成你还怕你女儿将此事说出去?”
“这……”
“说吧!”
李荛犹豫了一下这才言道:“曾有一人前来寻我,他说他是卫经起的后人,名叫卫殿煌。其与我说起了豫王后人之事,我当时听了以后亦是半信半疑。”
刘梦棣连忙问道:“他找你做甚?有何目的?”
“就是与我打听了一下翰林院吴典籍。”
李荛口中的吴典籍即是上一科的探花郎吴辽吴怀远。
他因屡次上疏其父原礼部尚书吴渤之死而被皇帝刘泷从翰林待诏的位置上给贬成了翰林典籍。
刘梦棣追问道:“他怎么找的你?”
“我为了问寻了解李茂之案,约了几位大理寺官吏吃饭。席间,我离席如厕,他尾随而至,与我问起了此事!”
刘梦棣想了想又问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手上拿了把长刀……”
“等等!我且再问你一次,他的刀是长刀还是宽背九环刀?那刀是拿在手上的,还是背在后背上的?”
李荛回忆了一下说道:“就是普通的长刀,用料也不是很精,就是官府许可的铁铺里所售的那种,即非是兵部精铁。”
刘梦棣又问道:“你如何知晓好铁生铁?”
李荛笑道:“六爷即知我乃皇上为陇王安插在户部的一颗钉子,应该能想到我非是户部按步升迁的呀!”
“你也是平迁进户部的?”
“我原本就是在工部任职。不是与六爷吹嘘,盐铁之事怕是汉国之内没人比我还懂。我进户部其实也是阴差阳错。”
“这话怎么说的?”
李荛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前工部尚书赵轩致仕,工部尚书之位就被空了下来。太子党为了有五爷这么一个助力并拉拢现在的工部尚书周元甲,使了些计谋,使得皇上疑我。我上疏修养了半月,那秦相便保举了周元甲做了工部尚书,而我……呵呵。”
刘梦棣言道:“秦相以为计成,却没想到父皇把你给派进了户部里了?”
“这也是巧了,当时户部杜尚书,哦,就是现在刑部尚书杜洪杜明伦的堂兄杜温杜明俊,他也致世了。皇上把原户部侍郎褚文儒补为尚书之后,这才现户部里全是太子党,于是便把我平迁进了户部里来。铁向来是朝廷专营,什么地方的铁矿是什么成色,能打成什么样的生铁又能练成什么样的熟铁,甚至是钢铁,关中没人会比我还要清楚!”
刘梦棣一边听一边拿着茶缸给自己添茶。
那李荛见得茶水溢出,连忙唤道:“六爷,茶满了!”
“哦!”
刘梦棣回过神来,将茶缸放下,这才莞尔一笑,言道:“刚刚想起了些事情,让李侍郎见笑了。”
李荛问道:“六爷所思何事?”
“户部织造之事!”
“嗯?”
刘梦棣笑道:“织造局的事情怕就是从你走后开始的吧?”
李荛一愣,呵呵笑道:“六爷竟是什么都明白!”
刘梦棣好奇地问道:“到底是父皇是不愿意你牵扯进工部将来的乱局,还是你一早就看明白了工部里的事情有意逃脱?”
李荛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道:“六爷还能不知清楚秦相为人么?他那阳谋使得比谁都好。我若留在工部争那尚书之位,将来我必因织造局之事而死无全尸。我若是逃离工部,怕是仕途就止中了。也是卢相从中运作,这才使我平迁了户部。”
“原来如此。呀说跑题了。那卫殿煌来找你问事有没有许你什么好处?”
“没有。”
“你与吴辽很熟吗?他为何找你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