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琬珺言道:“漕帮那里的事情好似是因为我堂叔没把运盐的水钱给人家而起,皇上让在工部观政的灵宝王做为钦差出使,陇王好似是想落井下石,搅乱这件事情,但他又怕爹爹反对,毕竟这事我们李家也是牵扯进去了的。其实……其实爹爹并不反对此事。”
刘梦棣笑道:“他当然不反对了,他哪里有什么反对的理由。李茂若是不好好整治一番,还不知得出点什么事情呢。这次李茂之事就是他没到教训的结果。”
“爹爹确实是想给堂叔一些教训,省得他将来闹出什么大事来。爹爹还主动去找了大爷,回来以后,便见得爹爹叫来了一些平日不常见之人,好似是……是一些江湖人。爹爹让他们从中搅事,故意冒漕帮帮众的身份去激怒五爷,好像是……好像是把五爷的路堵了又不让过,还……反正就没让五爷舒服,导致了五爷对漕工们的弹压,让事态越失控。”
刘梦棣笑了一声。
李琬珺问道:“爷,妾是哪里说得不对么?”
“男人在妻室面前有时的确是会唯唯诺诺一些,但那是尊重对方,你可千万别当他是那受气的小媳妇。”
“妾身不太明白白爷的意思。”
刘梦棣笑道:“这事原本就是你爹给闹出来的!”
“什么?”
“李荛作为陇西李氏在朝中的代表,想要把李氏拉上正途,与薛韦裴杨在关中并列其名,但李氏自己太不争气,在陇西那里当土皇帝当惯了,以为哪里都可以为所欲为。为此李荛没少为陇西那里烦恼。万一李家真出点什么事情,再牵连到他李荛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爷,妾身还是不知道您什么意思,爹爹他……”
“当时李荛面对着三个困难。一是陇西本地的李氏子弟过于跋扈,闹出不少事情来,极可能会牵扯到自己。二是因户部之事使得太子党对他有所针对,弹劾不断。三是朝廷钱粮转运坚难,漕帮军师金不换与关中镖局的花不落因为宿怨有所矛盾,使得李荛那里的审计总有偏差。”
“还是爷知道的多。”
“李荛在户部行动艰难,就这么巧,李茂又来求见李荛,但李荛却是没敢与他见面。”
“爷您又算到了,爹爹的确是不见他的。”
“不见他不等于不闻不问。李荛只是怕被人看到,而不是不关心陇西李氏之事。”
“爷又说对了,爹爹是打人问过。”
“李茂亲自来找李荛无非三件事情,一是惹了什么官司想找朝里的人帮忙,二是银子不凑手,想让李荛出面在宗族里说句话,让他有所周转。三是家中喜丧事,来送红白帖。现在想来,即不是礼数上之事,也不是什么官司,而就是他的银子出了问题。”
李琬珺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呀。”
刘梦棣笑道:“其实这并不意外,李茂花了那么大的银子建了个双喜庄,平日自然是花费太多。再加上族里那抹不开面子的各种排场,他不亏空谁亏空?挪用点预付款不是什么大事。”
李琬珺问道:“如此说来,当初那件事情是爹爹他……”
“李茂与漕帮之事若是事,便可借故压一压李茂平日里的跋扈,好向族人告诫一番,省去自己在朝中的诸多麻烦。而卓不凡的事情若是被挖出来,太子党在御史台埋下的钉子就会被拔走,些是第二利。”
“卓右都的事情?什么事呀?”
刘梦棣笑道:“这事不好说呀,反正……反正就是你爹希望户部为了能平息事态能帮李茂把这笔钱先给垫上。如此一来管着钱粮收支的太子党处境便更为艰难,且漕帮那里也能压制一下,不让他们再去闹,如此他在户部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李茂出一次事情能解决你爹的四大难题,他如何可能不会去做。”
“原来是这样,要不是爷说,我绝想不到会是爹爹自找的麻烦。”
“倒不是他自找麻烦,他只是没想到太子党后来不冲着卢相打,而专挑他这个户部侍郎来打!李荛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李茂的账出了问题,现在不爆将来也得爆出来。即使五哥怀柔处事,李茂那边若拿不出银子付账,这事是了不了的。”
“原来如此。”
“李荛的意思是让户部出钱帮李茂先给垫上。但户部哪里还有闲钱?他这就是在给户部褚尚书出难题呀!但李茂这边他也不得不解决一下,毕竟是自己的族人嘛,于是他便让你对我使了美人计。”
李琬珺言道:“爹爹说,皇上是不可能让漕运真出大事的。要想解决此事,一是得派个人去漕帮说和,二是要让我堂叔把银子给还上。原本爹爹以为皇上会派卓右都去漕帮看看,但当时卓右都正在守孝。”
刘梦棣笑道:“哪里是因为卓不凡在守孝呀,怕是当时能解决漕帮之事的也只有他卓不凡了!”
“这是为何?卓右都可是有什么来历么?”
“我只能说,兵部侍郎蒋宗宪管着父皇的密探,且他也不是个蠢人,这是知晓卓不凡来历的。只是父皇觉得卓右都是个好官,不该使他无辜卷入这种情而使其为难,父皇更是不愿意去失这么一个清官能吏,不想让陇王党把安插在御史台的钉子给拔了,让朝廷各派系失衡。皇上考虑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你能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