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中原对游牧采取的都是贸易制裁的策略,所以北方游牧只能用这种办法得到中原的物资。
刘泷又问:“丝之所物确实值货,但北方受游牧所扰,富户不集,丝绸所售不多吧?”
刘梦棣笑道:“那儿臣就不知道了,反正儿臣把货拉到那里总会有一群人过来把丝绸给卖光,至于他们是谁,买了货怎么用,儿臣却是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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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能听得出来刘梦棣的货是被走私贩子给买走了,但他要把这个糊涂装到底是谁都奈何不了他的,除非走私的是他自己。
但刘泷的注意点却不在这里。
他问道:“别的商队如何盈利?”
刘梦棣此时才明白过来,刘泷是要以商队无盈利为话题,将盐引代币之事给引出来。
刘棣梦只能顺着刘泷的话笑着说道:‘“父皇您就别开玩笑了,北方商贾就只能带些牛羊到关中来。贩卖之后还了儿臣本金利息也就没剩多少了,运气好的话就带几支朱钗回去讨妻室开心,谁会这么想不开再带什么货回北方呀,还不够那些山匪劫的呢。”
刘梦棣这话就是在胡说,每个商贾往回一趟多多少少都要带些货物回去的。
可谁知那站在殿中未曾退下的李荛说道:“回皇上,陕榆不利农业,粮食所产有限。即使兵部屯田,亦不能足其之耗,故需关中供粮。但因花费过甚,太祖年间拟以委托商贾采买,但……”
刘泷问:“如何?”
“我来说吧!”刘梦棣不爽地说道:“北方原本就缺粮,即是缺粮粮价必然要比关中的要贵。但朝廷那里不愿意担负亏空,只以关中之平价采买!粮商运米过去一担还得赔二钱银子!谁还愿意做这生意呀?”
户部尚书褚文儒连忙说道:“皇上,天水王在北方亦有商队,其必有盈利之法,可询之即是!”
褚文儒与刘泷通过气,自然知道盐引代币是出自刘梦棣之口。
褚文儒是太子党,他知道了即是秦谦知道了。
这也难怪之前刘梦棣看到秦谦之时秦谦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刘泷顺着褚文儒的话说道:“天水王既有运输之利,那便言来吧!”
刘梦棣虽然知道刘泷想说盐引代币,引出话题可以,但他自己却是不想被卷入其中。
他急道:“丝绸是丝绸,粮食是粮食,儿臣哪有什么办法呀!儿臣从来不参政,今天来上朝也是来找蒋宗宪麻烦,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卓不凡欠儿臣的账要回去,儿臣哪里懂得什么国策什么朝务呀!”
刘泷见得刘梦棣有意回避,自己只得言道:“朕若是以盐引补你水耗呢?”
水耗是相对于火耗而言的,这些都是地方事务,是一种官府的灰色收入。
而且这种事情一般官吏能不与上面说就不会说出去,更不会说给皇帝听。
这一定是褚文儒与刘泷通气时藏着掖着,使得刘泷将水耗与水费合为了一谈,理解成了消耗损失。
刘梦棣马上应道:“盐引本身就值银子,何况还有盐货之利呢。如果朝廷许可,儿臣倒可以招集一些农户直接在陕榆等地开荒种地,直接在本地产粮卖给征北将军府。虽然麻烦了一些且那里的地也不好种,但却省去了水费,且不用担心匪盗之患。有盐引的话还真就可以补一补,只要是不亏,能养家糊口,想来会有人会去做的。”
刘泷原本是想点头称赞此法一下的。
但宣政殿不是延英殿,在这里刘泷得穿戴盛装,且冕冠上的九串冕旒是不能乱幌的,所以他也只能挺坐着不动。
之所以是九串而不是十二串,是因为皇帝公服是用九串冕旒,只有大祭大礼之时才会用到十二串冕旒。
刘泷唤道:“户部!”
“臣户部尚书褚文儒奉旨听宣。”
“拟一道盐引代币之细章陈条,朕要亲省。”
“臣遵旨!”
刘泷这话是在告诉所有人,清丈田亩与盐引代币是自己要实行的,所有人最后都掂量掂量一下再反对!
那陇王党的兵部侍郎韩良裕一听,连忙说道:“启奏皇上,刚刚所议之清丈田亩可否令户部一并行之?自前朝以降,田亩数混乱,国库不支,清丈田亩势在必行,还请皇上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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